十年前,贤仁公主八岁。
墨子召比她大两岁,应该是十岁。
照理说,她应该是记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奈何眼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贤仁。
楚沫一瞬心虚,在心中暗自担忧,【我根本不知道啊。我又不是贤仁。】
【怎么办,这是要露馅了吗?】
墨子召双眸一沉,却没有再追问。
他自顾走到一旁的茶台上,拿起茶壶和两个茶杯,又走了过来。
落座后,他才开口。
倒真有几分说书先生的样子。
“自大我出生之后,便和父亲母亲远居漠北,从不知这繁华的京都,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斟了一杯茶,放到了楚沫的手边。
自始没有看向她,视线落在了其他地方。
“直到父亲勤王成功后,一封家书将我和母亲从那荒漠之地,带到了这里。”
墨子召陷入了回忆之中,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
他似乎,并不喜欢京都。
楚沫一听,不禁转动了身子,试图迎上他的视线,探查他此刻的心情。
停顿片刻后,他终于看了过来。
嘴角带着微弱的上翘,却不是欢喜,而是无奈。
他来京都以后的事情,楚沫知道个大概。
只是个中细节还有待查证,她不敢轻易提问,怕自己露馅。
“我第一次踏上这里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房子竟然不能移动,人们都不骑马而是坐马车。街上有绸缎庄,有食肆酒馆。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充满了热闹。”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蹙。
仿佛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楚沫插不上嘴,可她又心疼。于是把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阵温热的包裹,仿佛让他变成了游离在这个故事之外的人。
可其实,他逃离不了。
那一个个如噩梦般的夜晚,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场意外之前,父亲曾进过两次宫。一次,是封赏。”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顿了下来。
楚沫却着急地追问,“第二次呢?”
终于,墨子召转头回来,看向了她。她迫不及待的样子,仿佛从未经历过这些事。
那眼中的情绪,是演不出来的。
“第二次…”
墨子召滚动了喉咙,有什么话实在说不出口。
楚沫见状,覆在他手背上的力量加重了些,依然不言语什么。
“第二次,父亲是带着母亲进宫的。但是我记得那夜回来以后,他们大吵了一架。”
她虽没经历过,但知道皇宫的礼仪。
毫不隐藏的说道:“臣子带家眷入宫,一般会由皇后召见。所以那日你母亲见的,是如今的太后?”
他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那你可还记得,当夜公公婆婆在吵什么?”
墨子召眨眨眼,还是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音。心里的难过,果然在她这里,能被冲散。
这世上,或许只有她有这能力。
就好比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听见她的心声一样。
“你笑什么?”
凝重的气氛,有了些许缓解。
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公公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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