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他在陛下的眼里，不过是个家臣。
楚沫忍不了。
抬起手，干脆点给了他一个耳光。
对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皇姐对太傅，果然是一往情深啊。就是不知道，他对你是不是也这样。”
楚沫最恨别人威胁，站起身俯视着周澧。
微微仰了下巴，轻轻的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
周澧抬头看她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可笑不达眼底，只让人觉得冷漠至极。
“杀了朕，对皇姐又有什么好处呢？你难道想要担着弑君的罪名，活一辈子。”
楚沫耸耸肩，“你觉得，我会在意？”
周澧再次从椅子上下来。
从前他下龙椅时，还需要墨子召在旁边帮忙。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正如太傅，他也早就不需要了一般。
循循踱步，走到了暗室的门口处，他突然抬起手，“那皇姐腹中的孩子，怕不怕呢？”
声音落地，无人回应。
楚沫的脑袋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不知道什么时候泄密的。
“郭太医？”
周澧笑盈盈的肯定了她的猜测。
随后，他直接拉开了门，对着外面喊，“来人，先让皇姐去别处休息片刻。”
“我们换个地方等太傅的。”
这话虽然说的几分阴冷，但至少说明了他暂时不会动她。
也不会动墨子召。
可是，门一打开，并没有人出现。
反而有一个铁剑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越发靠近。
楚沫心里有一个预感，于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
【赶紧走，这里是陷阱。】
【墨子召，你若是能听见，就赶紧走。我自己能想办法脱身的。只有你离开了，我才安心。】
【墨子召，我求你了，不要进来。】
【不要来……】
她有些无助，即使心里已经激动的不行，可是脸上不能有任何表情。
因为她并不知道，等在外面的，究竟是谁。
忽然，铁剑摩擦石地的声音消失。
一个欣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可是，和从前每一次清冷疏离不同，眼前的人身上全是血，手里握着的剑还在滴着血。
墨子召的双眼通红，额头的青筋暴露，咬着牙，在坚持着。
楚沫不知道他是杀了多少个人过来的。
她只知道，这个人再多一点，就会神经都崩溃了。
“太傅，竟然是你。”
周澧用最寻常的声音向他问候，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下一息，墨子召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了手里的剑。
冷声质问，“陛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他的目光涣散地盯着眼前人，声音看似平静无虞。
可只有楚沫知道，他在哽咽，在颤抖。
在不解，甚至是在仇恨。
只不过最后，都凝成了一句不咸不淡的问话。
“是要反过来说，是我这个家臣要谋反，臣猜的，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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