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子召来到宣政殿的门口时,外面没有一个侍卫。
墉王立刻将他揽下,“这小皇帝心思深沉,你小心有诈。”
虽然是一句提醒,不过他听在了耳朵里。
拍了拍墉王的手,“殿下,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只需要救出许蕊一人便可。”
“公主不需要本王一并救走了?”
他摇摇头,看向下了宣政殿外面悬挂着的牌匾。
良久后,才循循道:“恐怕我夫人此刻,已经在宣政殿中等着臣了。”
说完,偏过头看向墉王。
“殿下,一切保重。若是能出来,我们一定相约在北漠喝酒。”
墉王见惯了生离死别,也不啰嗦。
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离去。
墨子召一步一步踏上宣政殿门口的长梯。每一步,都像是在思索着从前的过往。
他记得,当年陛下第一次喊他太傅时,不过4岁。
到今时今日,差不多五年了。
这五年中,他每一天都严格至极,每一天都不苟言笑。
因为他以为,只有最严苛的教法,才能让陛下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未来哪怕他不在了,也能让他独当一面。
只是,他从没有一刻想过,那个当年奶声奶气开口叫他太傅的人,早已经变了模样。
或许是他太迟钝。
或许是他姓墨的,早晚都得载在皇室之人的脚下。
父亲如此,他亦如此。
当踏上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他再次停了下来。
负手转身,看向宫殿的远处。
宣政殿立于皇宫的正东面,能最早看到日生。
却也是第一个看到日落。
眼下,太阳从天边缓缓落下,很快消失在了远山的后面。
天边的云被晕染成了半橘半红的色彩,显得有记得温馨。
墨子召记得楚沫最喜欢这样的云。
她说,天空有了色彩,会让人心里都舒服。
“这颜色,你喜欢吗?”
他自顾问了一句,便收回了视线。
抬起手,没有一丝犹豫的推开了宣政殿的大门。
一切如昨。
那个朝堂上总有人争论不休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他的心里却突然空的厉害。
而殿上的人,此时坐在他该坐的位置上。
看到一丝光从外面透进来,他兴冲冲地从皇位上跑了下来。
跑到了墨子召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袖,稚嫩的喊了一声,“太傅。你终于来了。”
他的恍惚,在这一霎那,被打破。
墨子召居高俯视着询问,“陛下,我已经不是你的太傅了。”
只见小皇帝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
可很快,他松开了手,继续粉饰太平。
“太傅始终是朕的太傅,并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说完,他转身背对着墨子召。
只听见有人冷哼一声,丝毫不给面子,“陛下,事到如今还说这些话,没有意义了。”
这边的人像是根本听不到一半。
又一次转头过来,笑的单纯。
就连眼底那一丝阴郁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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