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单夏猛然惊觉。
自她苏醒之后,维斯卡尔就再未吐出过那些标志性的、充满幻想色彩的中二言论,它甚至没叫过自己一声“朋友”。
它的语气变得平铺直叙,用词寻常普通,这种变化细微却彻底,仿佛某种内在的核心被悄然替换。
这么说来,它的异常,原来才是最早降临的。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刮过叶面冰冷的蜡质层。
单夏在寂静中细细盘点:异常出现最为频繁的,是维斯卡尔与叶子;而表现最为极端的,是维斯卡尔的“果子”和噩梦。
心头的焦灼如同无形的鞭策,驱使着单夏的脚步越来越快。
穿过村庄,她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活动中心。
搞什么啊,这种追着真相跑的感觉简直像在演烂俗悬疑剧……
她一边小声吐槽自己过于戏剧化的行为,一边推开那扇门。
空房间内,那些曾经用来掩饰地下入口的空酒桶依旧散乱地堆放在墙角,仿佛时间在此处停滞,一切都不曾改变。
单夏无暇他顾,迅速掏出那把钥匙,插入锁孔时手甚至有些发抖。
方向。
在一片灰褐色的泥土与桌椅中,那一抹墨绿色尤为突出。
它。她知道地下室被锁住之后,最担心的就是这片叶子消失。
她爬下梯子,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到桌旁,几乎是脱力般地瘫坐在那把木椅上。
单夏喘息着缓了缓,平复呼吸,冷静下来后,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子,探出手,指尖轻轻抚上它。
叶子的触感冰凉而坚实,叶面覆盖着一层均匀细腻的蜡质。她的指腹缓缓按压、移动,能清晰地感受到蜡质之下,那紧密排列的、层层覆瓦状的凸起纹路,坚硬而富有弹性,宛如某种古老生物褪下的鳞甲。
叶子为什么长成这样呢?
纹,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
寂静放大了思绪的喧嚣,她决定先忽略那些自相矛盾的记忆,开始梳理从苏醒时刻起,所遭遇的一切不协调的地方。
屋旁的田地里,已长出茂盛藤蔓的红薯消失得无影无踪,土壤之下,竟埋藏着已然发芽的土豆块茎,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悄然替换。
而当她试图追溯这一切异变的起点,回想那个一切怪诞开启之前的噩梦时,等待她的却是颅内尖锐的刺痛与意识断层,那句“剥离进度20”尤其令人不寒而栗。
维斯卡尔也是,它对往日观感不错的烤红薯嗤之以鼻,今天早上,更是将荒诞推向了顶峰,它居然从森林中,带回了两个能开出成品麻辣烫与咖喱鸡饭的“果实”。
这已经完全颠覆了单夏对这个游戏世界的基本认知法则。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