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住,心跳如雷。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叹:“蘅芜……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她仰头,与他对视,声音轻却坚定:“我想您记得我,不是因为谁,而是因为我是我。”
他沉默良久,忽而低笑:“可若我告诉你,我带你是因你与那人同名……你还会想留下吗?”
他眸光一震,紧扣她腰的手指猛然收紧。
马车停在宫门外。
宫人高声唱喏:“蔺相驾到——”
他缓缓松开她,整理她微乱的衣襟,低声道:“记住,在宫中,少言,少看,少动心。”
她点头,却被他突然握住手。
“若有人问起你身份……”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你就说——蔺某的夫人,未过门,已入心。”
她呼吸一滞。
他挑开车帘,率先下车,转身伸手:“来,我扶你。”
她望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良久,终于将手放入他掌心。
阳光洒落,映得两人身影交叠。
远处宫门深处,钟鼓齐鸣,礼乐骤起。
“小姐。”团圆小跑着追上来,偷偷塞给她一个小锦囊,“这是相爷让交给您的,说……万一不适,就打开。”
她低头,指尖摩挲着锦囊上的暗纹,是一朵半开的梅花。
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宫门外的宁静。
蘅芜刚扶着蔺绍的手踏上石阶,忽闻身后一阵喧哗。几辆朱轮华盖的马车自御道驶来,车辕上绣着徐氏族徽——一对衔珠飞燕,金线勾边,气势逼人。
她脚步微顿,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蔺绍察觉她异样,侧目低问:“怎么了?”
她还未开口,便听得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哎呀,这不是相爷吗?今日竟有幸在宫门前遇见您!”
众人回头。
徐晚晚披着霞影红狐裘,缓步走下马车。她生得明媚娇艳,柳眉含春,眼波流转,一出场便如春风吹破冰河,惹得四周宫人频频侧目。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蔺绍身旁的蘅芜身上时,那笑意骤然一凝,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原来是尚书府的千金。”蔺绍语气淡漠,连正眼都未给,只牵起蘅芜的手,“让路。”
徐晚晚脸色一僵,旋即又扬起笑,莲步轻移,竟径直朝蔺绍走去,手中帕子轻掩唇角:“相爷莫要这般冷淡嘛。父尚书常在家中提起您,说您才高八斗、风仪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比传闻更胜三分。”
她说话时眸光含情,故意放慢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搔刮人心。
蔺绍却眉峰一压,神色骤冷:“尚书家教甚严,怎的竟教出个不知礼数的女儿?宫门重地,也敢如此轻佻?”
徐晚晚笑容瞬间僵住,脸涨得通红。
她身后一名身着素青襦裙的女子快步上前,柔声解围:“姐姐只是仰慕相爷风采,言语稍显热络,并无冒犯之意。还望相爷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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