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赵文权的这屋子因为是用来做急救和养病用的,所以有好几个出口。
他用视线和赵青打了声招呼,悄溜溜的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沈霜年才低声询问:“是什么病?”
赵文权顿了一下,开口说:“就是之前被那些人打的枪伤。”
沈霜年冷笑一声:“我肯回来就已经是很忍耐自己的性子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还隐瞒吗?”
外面的余岷猛地咳嗽了一声,沈霜年知道他在给赵文权传递信息。
她瞪了余岷一眼:“真的胳膊肘往外拐就进去陪他!”
余岷轻咳了一下,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屋子里传来了死一样的寂静,过了很久以后,赵文权有些虚弱的声音才响起来。
“肺癌,晚期。”
沈霜年的呼吸一滞,想过赵文权病可能状态不好,但是从来没想过他……
此时她忽然很庆幸自己临时让余岷调头,不然的话,也许在法院的那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牙齿微微发颤,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会、会有医生能……”
赵文权打断了她的话:“没用了。”
沈霜年喉咙一哽,只觉得一口腥甜的血液卡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
她早该猜到的,以赵文权的性子,如果真的能有所转圜,他不会把自己弄到这种绝境的。
“上次在马场,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沈霜年慢慢地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稍微有些闷。
赵文权也没瞒着:“嗯,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也知道救不了了。”
“所以才临时改了决定,让自己这副残躯发挥更大的作用。”
沈霜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门把手上。
屋子里的人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咳嗽了两声。
“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你能察觉到我欺骗你以后,还肯折返回来看我,我真的已经很高兴了。”
“霜年,我希望你对我的记忆还停在以前,别看了,好吗?”
沈霜年猛地站了起来,手握在门把手上,隔壁轻轻有些颤抖。
赵文权在屋子里神色带着点点的哀伤,过了很久才又重复了一遍。
“别看了,好吗?”
沈霜年喉咙一哽:“你就、就忍心让我把那次当做永别?”
赵文权身子靠后:“太难看了,给我留点儿……体面,好吗?”
沈霜年没忍住哭了出来,旁边的余岷手忙脚乱的拿出帕子递给她。
沈霜年没接,他犹豫了一下给沈霜年擦了擦眼角:“大小姐……”
赵文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霜年,回去吧。”
没人继续说话,就连想让沈霜年进来劝劝赵文权的赵青在这种气氛下也不敢说话。
沈霜年拿起帕子胡乱的擦了一把脸:“赵文权,你……”
她原本想说你别后悔,但最后这话卡在喉咙处怎么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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