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赢还是第一次开口叫爸爸，他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新奇，绕着盛斯年喊了好几声。
盛斯年不厌其烦，每一声都认真回应了。
“爸爸！”
“嗳！”
“爸爸！”
“乖！”
“爸爸！”
“儿子！”
苏予凝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轻轻舒了一口气。
九点钟，到了苏赢休息的时间，盛斯年在苏予凝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苏予凝送他到门外，贺俊已经在车里等着了，盛斯年却没有立刻上车。
意识到他还有话要说，苏予凝问：“怎么了？”
盛斯年纠结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你妈妈对我改观了，孩子也接受了我，你……我们，我还有机会吗？”
苏予凝摇头，毫不犹豫道：“没有。”
盛斯年：“……”
“孩子有你一半的基因，跟他们相认是你的合法权利，孩子也有认回父亲的权利，但盛斯年，你跟我，真的不可能了。”
盛斯年沉默。
“就当朋友一样相处吧。”苏予凝说，“或者像普通离了婚的夫妻，分了手的前任一样，你可以随时来探望孩子，想带他们出去玩，给他们买东西，或者是支付抚养费，我都不会拒绝，以后你是孩子的爸爸，我是孩子的妈妈，仅此而已。”
盛斯年依然沉默。
就在苏予凝以为他不会再说点什么时，盛斯年却苦笑起来：“小寻，我很后悔。”
苏予凝一顿：“什么？”
“后悔以前没给你那些东西……独立的，可以安静看书的书房也好，安全感和归属感也好，等我想给你的时候，你已经不需要了。”
苏予凝正要反驳，盛斯年却突然别开脸，因为这个动作，有眼泪从他眼角滴落下来。
苏予凝愣住了。
盛斯年哭了。
盛斯年转身背对她，抬手用袖子飞快擦去眼泪：“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苏予凝想说点安慰他的话，却发现那些话从自己这个拒绝者嘴里说出来，不仅起不到安慰作用，反而有点讽刺。
“好。”
回住所的路上，贺俊频频从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盛斯年——他蜷缩起身体，精神萎靡得像很久没浇水的花，连叶子都打卷的那种。
“boss。”贺俊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周小姐是个心肠很软的人，您再坚持坚持，她说不定就同意跟您复合了，你们是有感情基础在的。”
过了很久，盛斯年才哑着嗓子说：“不了。”
“为什么？”
“她说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我也曾经在一个人身上拥有过，我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盛斯年看向车窗外飞快掠过的城市夜景，“我亏欠她够多了，不能再剥夺她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所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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