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裳心一惊，随后沉痛的闭上眼，不再多说。聂峥嵘又坐了一会儿，直到门铃响起，他前去开门，看着于慕白站在门口，顺手指了指里面，像是在做交接一般，“她在里面！”
于慕白点头，进了屋子。关门声响起，聂峥嵘已经离开了。
窗外光芒四射，黑暗已经过去了，白昼悄然来临。于慕白来到芷裳身边，手里拎着塑料袋，半跪在地上，抬起她受伤的腿。脚上包裹的绷带早已失去原先的白皙，暗红的血色凝结，于慕白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专注的为伤口消毒，上药，包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解决脚上的伤口之后，一抬头，看见她破皮的双手，眉头一皱，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张口就是谴责的话，而是轻轻握着她的手，细心的上药。
解决这一切之后，于慕白方起身，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垃圾，又走进浴室，出来时，手上握着一条湿润的毛巾，轻柔的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连一句对话交流也没有，芷裳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任由他拉扯，而于慕白就像是一个埋头苦干的工人，上完药之后，给她洗脸，洗完脸之后又去给她做早餐……最后终于无事可做了，他将她抱上床，盖上被子，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一句“睡吧！”
其实还有一句他一直没说，那就是：别怕，有我在！
芷裳如何能睡得着！身子朝于慕白怀中缩了缩，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好在身边还有一个他，愿意陪着她共度风雨！伸手环着她的腰，手臂紧箍着，生怕好不容易抓住的浮木被巨浪卷走似的。
闭上眼，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到来，芷裳一次次被惊醒，好在每次睁开眼总能看到他的脸。手臂不自觉的伸出，附上他的脸庞，指尖的刺痛感传来，不知何时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胡须，刺刺的，硬硬的。
于慕白一直没睡，只是单纯的闭上眼，感觉到下巴上作乱的小手，他缓缓睁开眼。芷裳对上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眸子，心口一颤，小手爬上他的眉眼，慢慢的摩挲着，良久，才缓缓开口：“于慕白，你累吗？”
于慕白没有回答她，而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芷裳继续说：“于慕白，我好累啊！”
“别担心，一切有我！”于慕白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一般，不带一丝情欲！
芷裳摇头：“没用的，于慕白，有些苦果只能自己来尝。你本是局外人，这一切恩怨都跟你无关，如今于慕白你自由了！”
于慕白心一惊，面色凝重的看向她，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瞳孔一缩，“你要回到顾锦年身边！”
芷裳还是摇头：“于慕白，谁都不是谁的负担！”
“不要说了，你是我老婆，我不可能放开你的，死也不能！”于慕白一把将她抱住，“如果顾锦年用死让你回到他身边，那么我告诉你，我也能！顾芷裳，我不怕死，我只怕地狱里面没有你！”
芷裳浑身一颤，幽幽一声叹息：“于慕白，你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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