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些。”姑姑也十分诧异,忙对那小太监说道。
那太监又叩了个头,立马开口道,“沈将军与夫人在御花园闲逛赏景,夫人身怀有孕,将军怕夫人被冷风吹着了,就去找园外守着的丫鬟拿夫人的外袍,结果听到夫人的呼喊声,我等赶过去的时候将军虽已将夫人救起,但挪去偏殿时,夫人小产了。现今将军已带着夫人回府了……”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年纪不过十八的女子,一身蓝色翠烟衫,水绿流苏裙,身披淡蓝色翠烟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这位少将军夫人,真是姿色超群。
她见薛挽兮出来,微微颔首, “王妃,不知可还记得叶梨。”
叶梨说完直勾勾地盯着她,薛挽兮转了转眼珠,轻笑“自然记得。不过沈夫人有话直说,我这个人,是不喜欢来客拐弯抹角顾左右而言他的。”薛挽兮撑头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我不是将军真正要娶的那位。”小心翼翼地开口,顿了顿又说,“他心仪的,是嫔妾的妹妹。”我不由蹙了蹙眉,心生疑惑。
昭和元年,沈潇胜仗归来,一时轰动宋王城。帝君龙颜大悦,赏赐良田百亩,黄金万两,颇受倚重,各大名门都争相想把女儿嫁给沈潇。
多少娉婷袅袅的名门闺秀,沈潇却像入了魔一般,只认定了叶少卿家的女儿叶梨,不顾家中反对,坚持上表求亲。此事我虽处于深闺,却也有所耳闻,可却着实不知道这位叶家小姐叶梨还有个胞妹。
“是庶母所出,并不受宠,从小是扔在下人堆里长大。王妃不知也是人之常情。那年将军来家中提亲,原本看中的就是与之有一面之缘的阿紫。可不知为何,却认错了人。可偏偏那时阿紫已然替我入了恒王府,况且当时爹爹也只是个低等的少卿官位,用女儿的婚事助自己升官,怎会不兴高采烈地应允呢。”
她字字铿锵,句句有力,可薛挽兮一直紧蹙着眉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想在她这张清秀高傲的脸上找出些许的破绽,可是自己看了她良久,很遗憾,我什么都没能从她脸上看出来。
她是家中的嫡女,婚事自然由不得自己做主。也是,这王城内的女子,又有几个是能婚事自主的。她是,自己也是。
“那你今日是来?”薛挽兮倒是很想听听她是有何事相求。
她再次咬了咬唇,抬起头来看着薛挽兮,目光如炬,“我听说王妃的药庐里,有一味忘忧,饮之能忘却前尘,重新开始。”
“好端端的,你同我求那‘忘忧’作甚?”
“将军前日,在府前,发现了昏迷的阿紫,带回了府中。”
薛挽兮点了点头,原是如此,她与沈潇琴瑟和鸣,自然是不允许其他人有心介入破坏的。这倒是个好时机。既然将军夫人于自己有所求,那自己有所图也是正常不过的。
“但你得拿我需要的东西来换。我这里的规矩,不收银两。”
她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我这飘零之身,哪里还能有王妃需要的东西。”
“自然是有的。”薛挽兮抿了抿唇,“忘忧我可以给你,但这药需得我亲自把关,否则出了什么差错,喝药之人的命怕是会保不住。”
她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今日我出门路遇劫匪,幸得王妃相救,妾身再邀王妃入府,以表谢意。”
薛挽兮笑了笑,瞧着眼前这年纪不过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叶梨,赞叹道,“沈夫人果真是个聪明人。”
今日这早春的夜倒是来得及快,叶梨走后不久太阳便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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