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说：“是不是满头白发驼背的老太太？”汪洋说是的，就是那个老太太。
小郑说：“这老太太不容易，她才三十多岁时，丈夫就没了，当年她一个寡妇拉扯三个孩子。现在孩子长大成人了，都去了城里，老家就剩下她一个人。”
“这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候脑筋不太好，说话丢三落四”小郑接着说：“现在这季节，果园里能有什么干柴呀？大家都由她。有时候她从果园地上捡几个橘子，或者说从枝头摘，我们也装做看不到。”
小郑说：“你如果送给她橘子，她会坚决不要，这个老太太怪就怪在这里。”
小郑顿了顿，继续说：“其实还有件怪事，村里人都知道，却没人敢提。每年清明前后，老太太总独自去村后那片老树林，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放着一双男式布鞋和酒菜。
她把鞋摆在一棵老树下，把酒菜倒在树根边，然后跪下来磕三个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有人悄悄跟着看过，可等他们走近，老太太就不高兴，嘴里还骂骂咧咧。”汪洋笑了，说人家清明节在祭奠先人，你说跟在后面看，不是在找骂啊。
腊梅听得入神，问：“她是在祭她丈夫吗？”
“应该是。”小郑点点头，“可她丈夫当年是病死的，葬在山那边村里的公墓里，按理不该在这老树林祭拜。
而且那棵老树，据说几十年前，曾吊死过一个人，并且这个吊死的人跟这老太太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吊死人的那棵树被砍了，现在那棵老树，是同一地方又长出来的，枝叶比从前还茂盛。听村里老人说，那地方有脏东西。”
腊梅饶有兴致地问“那，你信这些？”
“我不全信”小郑笑了笑，“可有一回我亲眼看见，那是去年冬天，本来所里加班，因我家里有点事，回来天刚黑。
我骑车路过老树林，隐约瞧见老太太站在那棵老树下，穿一身黑衣，风一吹，人却纹丝不动。我喊她，她不应。等我走近，人却没了，好像是幻觉，我肯定就是她。
但是当我回到村里后，又看到她在胡同里正慢慢走，要知道，我是骑着自行车的，假如我在村口看到的她是真的，那她也不会这样快，能走在我的前头。”屋里一时静了下来。
小郑说：“不去聊这些了，走，我们去看看我爸炒的鸭！”
老郑在院子角落支口大铁锅，灶里火正旺。他已经宰好洗净的大肥鸭，剁成了碎块，正在腌制。看到汪洋他们过来，边做边介绍这湘西土匪鸭的做法。
这鸭子洗净切块后，先焯水后用啤酒、姜、生抽、豆瓣酱、淀粉腌制，然后锅中放油，七成热放入鸭肉炸至变色再捞出。
再放底油，爆香生姜、蒜、干辣椒，放入鸭肉爆炒，倒入啤酒、生抽、老抽、八角、桂皮煸炒，加水盖过鸭肉，中火焖煮熟，最后加入小红椒、小青椒就行了。”
介绍完了，老郑说：这边炒菜都是油烟，让小郑带着汪洋腊梅先进屋坐会儿。
聊天，时间就变得飞快。老郑端着一大盘油亮红润的鸭肉进来，香气扑鼻。“来来来，土匪鸭好了！配酒才够味！”他笑呵呵地摆上桌，又拿出两瓶本地米酒，“这菜讲究猛火爆炒，加野山椒、紫苏叶，辣得痛快，香得入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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