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不说话,双手用力,勉强坐了起来。
“肖羽,去地牢把那刺客吊起来。”慕远淡淡的说,
“你想问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阿木知道,眼前这人说一不二。
“告诉我,荻族到底发生了什么?”慕远清想搞清楚,这个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荻族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阿木愤恨不已。
如若不是行动不便,她定能取了慕远清的首级。
文清倒是生气了“是个人就嚷着给荻族报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借报仇名义来扰乱军心。”
“我族就剩下我们二人,你休要污蔑我们。”阿木因为激动,而猛烈咳嗽起来。
慕远清示意莫老头去看病,被阿木拒绝。
“用不着你们施舍。”阿木挺起背“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马厩的马是不是你所为?”慕远清问,
“是我又如何。”阿木承认,只可惜为了族长,她不得不打乱计划。
慕远清沉下脸“如果你不说,那她就会替你受刑。”
阿木知道她是指族长,她将下唇咬出血,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他们。
“我荻族百年来与世无争,我就想问一句,我们到底得罪了你们什么,居然要赶尽杀绝。”
慕远清与文清相互疑惑的看了一眼。
“我军从未与贵族打过交道,更不知你们村在何处。”慕远清否认。
荻族对于漠北人来说,只是个传说。几百年都未有人寻找到,他还能去灭了一个传说不成?
“你当然不会承认。”阿木把手伸进衣服里。
那动作甚是不雅观,众人把眼睛瞥向别处。
阿木将东西从衣服里拿出来,摔在地上“这个你们不会不认吧?”
那是一个墨蓝色的肚兜,而上面的“慕”字却异常的扎眼。
“这是……”文清也顾不得了,低头就把肚兜拿了起来。
“这不是军旗吗?”肖羽瞪大双眼,这女人把它做成了肚兜!!!
“不是!”慕远清平静的说“军规。”
“是了,怎么把军规忘了。”本来怒火中烧的文清,听到这句话,火都灭了。
战不丢旗,军旗就是军魂所在。
“你且好好看看,我军的军旗和它有何不同?”文清命令肖羽去取军旗。
阿木一怔“不可能!这就是你们的军旗!”
她指着墙壁正中央的龙头弓“你敢对着它发誓,说这与你们无关吗?”
如果不是那块残缺的军旗……
如果不是她从西戎那里,得知龙头弓在这里……
肖羽怒气冲冲的回来,把军旗递到她面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阿木拽过旗子,拿起来与肚兜做对比。
材质相同,花纹相同,字体相同……
“迎着阳光看。”文清稍作提醒。
肖羽掀开门帘,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阿木举着旗子,迎着阳光。
阳光之下,那面旗子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那个慕字像只麒麟,游走在湖面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阿木丢掉旗子,又将肚兜举了起来。
肚兜面上黯淡无光,除了透过来的光线。
“我慕烈军自成立以来,就绝无丢旗、弃旗一说。”慕远清正色道。
“况且,如果真是我们做的,我们定要清扫证据,为何偏偏留下这么明显的提示?”文清好奇,这么明显的诱导,为何她们还会上当?
“那它呢?”阿木指着龙头弓“如果不是你们,它为何在此?”
慕远清蹙眉,他记得凌上攻刺杀他那晚,也是因为这个龙头弓。
“这弓我自幼带在身旁,我不知道你们是何用意。”他伸手将弓取了下来,顺手丢给阿木。
阿木手捧着弓箭,她小心翼翼的摸着箭身,然后摸着手指停留在弦上。
嗡——
发麻的指尖,压倒了阿木最后一丝理智。
阿木僵硬的爬在地上,然后突然接近癫狂的笑了起来。
“想不到,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阿木捂着胸口,吐了口鲜血。
她的清白……她的骄傲……
原来都交付在一个错误的方向上。
阿木擦擦嘴角“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然后她目光坚定的看着慕远清“毒害战马一事是我做的,与族长无关,你杀了我,放了她。”
慕远清冷漠的看着她“我为何要放过她?”
“族长在村子被屠杀时受了刺激,昏迷了一年,所以她定是因为这把弓箭。”阿木仰头,一副赴死的表情“你们中原人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
慕远清心里一直在重复那句,受了刺激,昏迷一年。
他心情突然闷沉了起来,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场面,才让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晕过去。
“我要知道你们荻族被灭的事,不要有一丝隐瞒。”慕远清目光阴冷的看着她。
阿木却摇头“我当时不在村子,回去的时候,村子已经被烧没了,我只是在灰烬里,勉强找到了那个旗子。”
“那你又如何得知你族长昏迷的?”文清追问,这明显就是个问题漏洞。
阿木避而不答“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放了我族长。”
慕远清听到了事情原委,挥挥手令肖羽把她带下去。
他想了想,又叫住了她“你族长叫什么名字?”
他现在有点好奇,这么个糊涂的一族之长真名了。
阿木咬着牙,依旧是那句“放了我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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