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喜欢这花瓶么?”侍女讨好的对她笑,“这是将军特意为您买的,说是数十年前的大家所作呢。”
“可惜了。”凌上攻望着花瓶,叹了口气。
“姑娘,什么可惜了?”侍女下意识的问。
凌上攻没有理会她,而是高高的举起了花瓶,然后,在侍女惊恐的眼神下,砸中了她的头。
侍女眼睁睁的望着她,片刻后,软倒在地上。
凌上攻叹了口气,一边托着她回了**,一边喃喃道,“我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花瓶,就浪费了。”
她将地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又利落的把自己和侍女的衣服对换了,最后,给侍女盖好被褥,放下纱帐。
伪装做好了,接下来就是找盘缠了。
凌上攻这几日摸清了整个院子,又有心无意的跟楚行云要了些钱财藏了起来,如今尽数翻了出来,藏在身上。
吃食和衣裳都不方便拿,也没必要拿,反正有钱就能买到。
凌上攻将荷包装的鼓鼓的,又吃了两口糕点确保自己有体力,才低着头,匆匆的离开了院子。
此时,天色已微黑。
去找楚行云的侍女迎面走了过来,在她身前的,赫然是楚行云。
凌上攻心底敲起大鼓,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起来,可仔细一想,要是把头埋的太低,反倒是引人注意,倒不如半垂着头,落落的大方的走过去。
照例,侍女是要给楚行云行礼的。
凌上攻半跪在路边,细声细气的喊了句,“见过将军”,就低下了头。
不知是楚行云着急见凌上攻,还是天色微黑的缘故,她没有被人发现。
一路畅通的走到大门口,照例是有人盘问的,凌上攻不怕这个,简单交代了下,说是凌姑娘要出外头的东西,又拿出了侍女的腰牌,门房便麻溜的放人了。
梁国的冬天十分寒冷,往日里躲在院子里不明显,等走出来,刺骨的风吹在脸上,凌上攻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她双手抄在袖中,有心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又知道这里是梁国,楚行云是梁国的将军,肯定会无比迅速地找到她。
为了不被找她,她一定要走,而且要走得远远的。
马上就要到关城门的时候,凌上攻挤在一堆百姓里,又故意把身上的衣服蹭的脏兮兮的,居然就这么出了城。
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她露出了畅快的微笑。
只是没持续多久,她就听到一阵大喊,“有刺客出没,马上封锁城门,马上。”
有风吹来,她冷的打了个寒颤,心底却满满的庆幸。
好在没有耽搁,及时出来了,否则真封锁了城门,被楚行云搜到,也只是早晚的事。
凌上攻揣着满满的高兴,沿着路边行走,一路跑进了个小村庄里。
这小村子安详宁静,因为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许多人家已经熄了灯火。
凌上攻挑了个还亮着灯的拍了拍门。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颤巍巍的老奶奶站在门后,笑眯眯的望着她,“姑娘有事么?”
“我回娘家途中遇到了坏人,身上已无半分干粮,请问,今日可否借宿于此?”凌上攻抽着鼻子道。
老奶奶不疑有她,侧身让她走了进来,“姑娘可是饿了?家中屋小床窄,姑娘可莫要嫌弃。”
“有个地方遮蔽寒夜已是无尽感激。”凌上攻跟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老奶奶为她拿来了一些食物,的确简陋,但凌上攻吃的十分开心。
当晚,她就歇在了村子里。
第二天,跟着老奶奶用了早饭,凌上攻悄悄留下一锭没有任何标记的银子,告辞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楚府的缘故,她最近又记起来一些事情,都是一些跟那个男人相处的细节,以及他的神情模样语气。
遗憾的是,她仍然不记得他是谁。
空旷的山野间,凌上攻坐在一辆马车上,前头是个花钱雇来的车夫,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车夫问。
“天大地大,四处为家。”凌上攻一脸沉痛车夫瞄了她一眼,将她误认成了丧夫的寡妇,脸上就多了几抹同情,“夫人好好生活。”
凌上攻没感觉到他称呼的改变,十分自然的应了一声,在包裹里一顿翻腾,找到了上马车前在镇子里买的吃食,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两人一时无话。
马车又走了小半天,车夫砸吧这嘴实在无聊,又跟凌上攻搭话,“夫人看起来一点没有悲恸。”
“我为什么要悲恸?”凌上攻一愣。
车夫刚想说话,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传来,他面色一变,“糟糕。”
“怎么了?难不成是地动了?”凌上攻面色也有些难看,她可是刚刚从狼窝里逃出来,难不成就要遇上天灾?
“不是,可能是有大部队人马经过。”车夫勒紧缰绳,将马车停到了一侧。
凌上攻好奇的撩起帘子往后看,正巧见一群人骑着马儿疾驰而来,领头的人还有些隐约的眼熟。
她又仔细的瞧了两眼,突然认清了来人,吓得一屁股坐回了车里,并迅速的放下了帘子,在心底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然而地动山摇的马蹄声,还是停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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