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贺奇更是不解:“为何都帅不做天子?”
“快别提这事,都帅最是不喜。”柳松也有些变色,压低声音说道,“俺跟着大总管出京之前,才闹了这么一出事,有些人想要拥戴都帅做天子——彼时都帅正在西山巡阅部伍,得知消息回城之后,那是杀得人头滚滚!想必小郎君入京之后,必得都帅召见,入了西海池,你万不可问起这等事,切记切记。”
“好,多谢柳副尉提醒。不过我还是不大明白,有人拥戴做天子,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这——”柳松瞠目以对,不知如何回答。曾树贵听见了两个年轻人的低声议论,他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柳松的肩膀,轻声笑道:“枉你在周总管身边随侍了这几年,竟是连这个道理也未弄明白?”
柳松吓了一跳,慌忙摇头道:“小的不曾明白也。”
曾树贵又瞧瞧一脸困惑的达贺奇,这才对柳松说话,声音却压得更低了:“你在讲武堂,这书却是白读了——本官也是进过武学之人,都帅和霍真人都说过,举大旗,奋义兵,乃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你想必是全给忘了?”
“实,实是不记得了。”柳松笑得很是狼狈,结结巴巴恭维道,“怪,怪道是都帅和总管都夸说,曾点检是雄才出众,可当大任。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卑职,万万不及也。”
“岂有此理。”曾树贵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摇头,撇下他们两个,大步向前,跟上杨龄等人。却听得杨龄摆手辞谢道:“多谢众位美意,只是都帅急召,老夫也想早日赶到燕京,就不在东都城久留了,明日便北上燕州去也。”
东都驿馆设于皇城之内,曾树贵的燕州一师驻于紫微宫东面的东城之内,段吉谦的雍州七师却驻在洛水之南。众人出了紫微宫后,段吉谦与杨龄等人道别,独自出了端门,牵着马穿过天津桥,往定鼎门大街而去。
行至桥梁中段的四角亭,亭内却有一个年轻女子踟蹰徘徊,这人一身道袍装束,身姿窈窕,头戴帷帽,虽瞧不清面容,想来定是容貌出众之人。这女子瞧见段吉谦,将他打量一下,小声问道:“敢问,可是殿前军段巡检?”
这是段吉谦归义之前的官职,他听得此言,不禁暗吃一惊,又觉声音隐约有些耳熟,忙定睛瞧去,又戒备问道:“不错,不过本官如今乃是雍州军之点检官,统率着上万之兵。敢问小娘子又是何人也?”
那人略一犹豫,凄然笑道:“奴婢——”
段吉谦猛然省悟,忙松开刀柄,抱拳行礼道:“可是安康公主?”
“不不,奴早就不是公主了,段,段将军称奴安康便是。”安康公主慌忙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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