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当山与江中孤峰耸立的小孤山遥相对峙,水道狭窄,地势险要,素有楚塞吴关之称。唐军水师不畏艰险湍急,抢占小孤山,然后向敌军猛冲过去。结果只一个照面,望江水师就被楚州军第九师的战船杀得溃不成军,仓皇东逃。
栗振武、苏长生、龚镇泉、冯世章、何润民等北地而来的水军军官,都兴致勃勃登上小孤山半山腰的启秀寺,临江远眺,无不欢欣畅怀。直到师监王景岳忍无可忍,冲上来将他们一顿叱骂,诸将才灰溜溜下来,继续投入作战。
水师在江面将舟船一字排开,向着城墙开火。陆奋云又遣兵占据县城东面小山,架炮轰之。唐军随后发起强攻,潘忠浩弃城而逃。由于唐军水师已经占据马当镇,彭泽守军无法撤至北岸,只能继续东走,一直退至至德县。
南北两路唐军,水陆近二十万人马,齐聚望江城下。洪玉山、刘秋展、顾绍良等趁天降大雨之时,率部仓皇出逃,沿江退往枞阳。此时何季龙已经从庐州匆匆南下,赶至庐江。
庐州守将袁沛雨,素有勇名,却拒绝随何季龙南下作战:“某听闻北贼已经围打亳州,若敌沿涡水、淝水南进濠、寿,军使将此处兵马调走,又何以援之?不若军使自率精锐南下解围,末将仍于此处镇守,以为接应便是。”
“想必是本官做了这统军使,尔心下不服,是以不听将令?”何季龙面色阴沉,“某持节建牙,总兹戎重,未必今日就不能罢了你的职?”
“军使何出此言!”袁沛雨三角眼,一字须,满脸精悍之色,此时却故作惊愕,“职下绝无此意——淮北局面,军使未必不知?如今太子殿下全力要救临沂,亳州等处实已无暇顾及,贼兵南来,迟早之事也。不然,就请军使依旧坐镇庐州,观望形势,若某料事不确,将军再罢了某的职,也是绝无二话。”
“再观望下去,不要说舒州江州,只怕是庐江、枞阳亦落入北贼之手矣。”何季龙见袁沛雨绝口不提勒兵跟随,不禁怒气勃发,“本官亦知尔在此处经略多年,部众骄横,既是本官约束不得,回头当有至尊旨意吩咐,尔好自为之罢。”
“某之忠心,日月可鉴。”袁沛雨一副义正辞严模样,向江宁方向抱拳,“便是至尊亲来,某也是这等话语。倒是军使,顾此失彼,思虑不周,倘若唐军大举北来,未必某等便拱手退让耶?”
其部将李振原、金凤武、王春樵等,皆同声应和。何季龙自知调不动袁沛雨兵马,只能忍气拂袖而去。
袁沛雨顾及何季龙颜面,好歹给了两千匹马。何季龙遂与部将应恭等,领着人和马急忙赶至庐江。
直到这时,他才得知舒州、同安、望江俱已陷落,洪玉山等败退至枞阳,形势已经愈发危急。
行军长史荣兴才和原御营军副指挥使谢承运都在庐江,正惶急之际,眼见何季龙赶回,荣兴才便厉声催促道:“枞阳若失,则江宁再无屏障矣!请军使就率兵马,速往救援。”
“枞阳要紧,本官自然知道。”何季龙风尘仆仆,翻身下马,目视荣兴才身后的谢承运,声色俱厉喝道,“你也不要躲着了,本官自去救枞阳,你去打同安,务必要夺回此城,不然,则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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