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婶讪笑着开口,
“俺们一家五口现在挤在隔壁胡同的招待所里,忒不方便。
瞅您这院子西边那两间屋一直空着,锁头都锈了,窗台积灰得有铜钱厚。
俺婆婆说,这屋空着也是空着,我看您一定是个革命好同志,最是心善,能不能让俺们先住着?
俺们就晚上回来睡个觉,白天都上工,绝不打扰您!”
这时,屋里传来母亲叶佩兰的声音,“云苓,谁来了?”
同时另一个嗓音也插了进来,
“是啊,谁在门口唠这么半天?咋不让人进屋说?”
话音未落,李婶端着个簸箕从屋里走了过来,显然是正在和叶佩兰聊天。
桑云苓回头应了声,“没谁,问路的。”
她转回头,万大婶那看似憨厚的扮相,实则一脸精明,她看着心里一阵腻烦。
这才几天,这些人就像闻着味的苍蝇似的扑了上来。
“这房子是我给家人住的,不并不想和外人一起住。”桑云苓直接拒绝她,
“我建议您还是去房管局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公房吧。”
万大婶脸上的笑顿了一下,随即又热络起来,还想拉过她的手套近乎,被她躲开了。
“哎哟,同志您别这样说,俺早早都打听过了,这屋就住着三个人。
咱也是自家里对不,你看……”她话没说完,桑云苓已经抬手打断她,
“不好意思,真不行。您请回吧。”
说完,她不再给对方纠缠的机会,用力关上了院门,隔绝了门外那还在叨叨的声音和孩子哇哇的哭声。
门内,桑云苓靠在门上,轻轻吐了口气。
重活一世,她太清楚这些所谓的“亲戚”是什么嘴脸。
前世她落魄时,这些人躲得比谁都远,没有一个人能伸出援手。
如今她刚有点起色,就迫不及待想来沾光,甚至想鸠占鹊巢。
李婶凑过来,隔着门缝又瞅了瞅外头,撇撇嘴,
“啥人啊?我看那婆娘眼神滴溜溜乱转,不像个好的。
佩兰,你家还有这门子亲戚?”
话说完,李婶自己一拍大腿,一脸了然的表情说道,
“这肯定是听说云苓有出息了,看你搬城里来了,打着亲戚幌子来打秋风,占便宜的!
云苓做得对,这种人就不能搭理,一搭理就没完没了!”
第二天下午,桑云苓正在院里翻看着食疗的食谱,万大婶又来了。
这次她手里拎着个小布包,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热络得过分的笑容。
“同志,俺又来打扰您了。”
她根本不等桑云苓开口,就自顾自地说起来,
“昨儿个回去俺婆婆发话了,电费的事儿不能让您吃亏了。
老辈人都过把日子算的仔细,说按公家电价,每度电补您一分二厘钱!
我们知道您肯定不会嫌少,但这多少是我们的心意,
还有……”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双纳得歪歪扭扭没眼看的鞋底,
“俺家二丫头手巧,会纳千层底,我们还给您做双布鞋咋样?”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眼神瞟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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