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接过话头,声音粗犷,
“大姑娘,我是她男人。这事闹的,俺娘为这事急得咽炎都犯了,咳得睡不着觉。”
他搓着手,露出一口黄牙,
“其实俺那口子没说明白,是俺家小子……相中您这孝顺姑娘了。
他身体壮实,可能干活了,挣的工分永远是队里头一份!
哎您别关门啊!通融下,给个介绍信呗?俺们这就去办手续!
怎么说来着,咱们喜结连理……”
桑云苓简直被这家人的无耻程度惊呆了。
从想白住房子,直接升级到想让她嫁过去?
他们到底是怎么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些异想天开的话的?
屋里的李婶早就竖着耳朵听着呢,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叉着腰就开骂,
“我呸!好大的脸!跑这儿来说亲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
人家云苓同志是堂堂团长夫人,住的是军产大院,用得着你们那芝麻小厂的歪瓜裂枣来相?
还介绍信?我看你们是想屁吃!赶紧滚蛋!”
李婶这一通连珠炮似的怒骂,嗓门大中气足,瞬间把这对夫妇给吓住了,可算止住话头。
那男人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又不敢跟泼妇似的李婶对骂。
万大婶也被这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吓了一跳,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
桑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夫妻,
“首先,我结婚了,我的房子,绝不外借,更不会让给陌生人。
你们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去找街道办和保卫科的人来处理了。”
说完,她再次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将门外的无耻之人的表情彻底隔绝。
门外传来万大婶拔高的哭嚷声和男人低声的咒骂,过了一会儿,才渐渐远去。
叶佩兰在屋里听得心惊胆战,拉着女儿的手,
“这……这可怎么是好?他们不会真去闹吧?”
桑云苓拍拍她的手,眼神冷静,
“妈,别怕。对付这种人,退一步他们就进一步,只有比他们更硬气才行。”
她隐约觉得,这事,恐怕还没完。
接下来的两天,那对万姓夫妻果然没再出现。
桑云苓稍微松了口气,心想或许是那天的强硬态度起了作用。
她也看得出确实是不算富裕的人家,所以没一开始采取强制手段。
几天没见动静,她就渐渐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谁知这天一大早,她刚打开院门,就看见万大婶像尊门神似的杵在门口,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熟悉的,瘆人的笑容。
“桑同志,早啊!”
听着她的声音,桑云苓简直脑袋刺痛。
“俺当家的说了,您这屋长时间不住人,锁会锈。
不过不打紧,锁锈了俺会撬,哪怕是墙皮掉了俺都会抹。
我们就晚上睡个觉,不花电费。就是怕你电线老化,不过也不怕,俺家当家的给你修线,他手巧着呢!”
桑云苓眼皮都没抬,今天她要出门,抬脚就要走。
万大婶却一步挡在她面前,继续喋喋不休,
“俺们回去又合计了,远点近点都是亲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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