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妈”,她等了多少年?
从女儿出嫁,到儿子成家,她始终盼着家庭完整的一天。
如今,终于实现了。
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塞进苏清芷手里。
“这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
红包是大红色的,崭新发亮,上面还印着烫金的“囍”字。
江咏梅塞得特别用力,像是要把所有疼爱都压进这薄薄的纸包里。
沈爸摸了摸口袋,有点尴尬。
江咏梅悄悄瞪了他一眼。
随即从另一个包里又抽出一个红包,塞进他手里。
沈爸这才赶紧接过来。
“爸来得急,没来得及准备,下次补你!”
院子里热热闹闹,笑声不断。
可离得不远的方明禹家,却是另一番光景。
大门紧闭,窗玻璃上蒙着一层灰,院内杂草丛生,晾衣绳上挂着几件破旧衣物,随风晃荡。
柳悦澜和陈杏花脸色都不好看。
她们坐在堂屋的矮凳上,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桌上摆着冷掉的饭菜,锅盖歪在一旁。
因为方明禹不仅没给彩礼,连件新衣服都没给柳悦澜买。
婚期早已过去一个月,可方家一分钱没出。
柳悦澜出嫁时穿的还是去年冬天的旧袄子。
陈杏花作为婆家母亲,却也只是冷眼旁观。
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透着寒酸与敷衍。
可她又能怎样呢?
日子总得过下去。
家里只摆了两桌酒席。
可柳悦澜母子仨人根本没上桌。
他们三人默默坐在厨房角落的小木桌旁。
方明禹说,客人多,座位不够,让他们在厨房随便吃点就行。
他说完便转身进了堂屋。
没有回头,也没有多解释一句。
柳悦澜心里委屈极了。
她越想越难受,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站在厨房里,都能听见苏清芷那边笑得多热闹。
听说有个嫂子来吃饭时提起,苏清芷穿得特别讲究。
里里外外,全是新衣裳。
听说光是那一套行头,就花了近百块钱。
谁不知道苏清芷嫁的是部队干部?
沈存濮在部队前途无量。
他爸更是早年参加革命的老首长。
这样的人家,自然要撑足了门面。
还说安城那边有个副司令家也派人来了,沈存濮他爸也回来了。
她就问方明禹,怎么你爸妈没来?
可方明禹正端着酒杯。
听到这话,眉头猛地一皱。
方明禹语气很冲。
“你非要问这个做什么?”
“他们觉得你配不上我,嫌你出身不好,文化又低,连话都说不利索。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像能进我家门的人吗?”
“姐,姐夫是不是看不起咱家?”
柳春林低着头,手里捏着一块炒白菜。
陈杏花立马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她抓起筷子,在儿子碗里狠狠戳了一下。
“你懂什么?在这时候胡说八道,砸的是你姐姐的饭碗!要是传出去,说你挑拨姐夫关系,以后谁还敢帮你?”
转过头又笑着对柳悦澜说:“春兰啊,你别跟你弟弟计较,他还小,不懂事。”
“他从小被我宠坏了,说话不过脑子。你当姐姐的,心宽些,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悦澜本来就一肚子火。
她当场就炸了:“他还小?站起来比猪都壮,这叫小?”
她指着柳春林的鼻子。
“他十九了!都快二十的人了,还整天游手好闲,不上进,不做事,连句人话都说不清!你还护着他?他要真有点出息,我能这么憋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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