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遇水即化,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她合上盖子,退后两步,又检查了一遍四周。
确认没人看见,这才拍拍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悄然离开。
她没有停留,径直穿过泥泞的小院,进了陈杏花住的那间窑洞。
窑洞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在土炕边上摇曳着微弱的火光。
她的呼吸仍有些急促,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坐在炕沿上假装整理针线。
紧张之下,她竟没发现,她刚从朱秀琴家出来时,身后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溜进了旁边的屋子。
“妈,我看见她往水桶里倒了东西。”
说话的是沈存濮的妹妹谢盼星,此刻正缩在门后,小脸紧绷,声音压得极低。
“看得真不真?”
苏清芷轻轻蹲下身,抬手抚了抚谢盼星乱糟糟的头发。
谢盼星站得笔直,重重地点了头。
“看得真真的,我躲在柴堆后面,她以为没人看见。”
苏清芷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小心翼翼剥开,递到谢盼星手里。
“小星,这事谁也不能说,记住了吗?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却多了一丝严肃。
谢盼星接过糖,紧紧攥在手心。
她仰起脸,认真点头。
“记住了,妈。谁问我都不会说。”
顿了顿,又补充道。
“那我去继续割猪草了,二哥还在等我。”
“行,跟着二哥,别乱跑。”
苏清芷拍了拍她的肩,目送她小小的背影一溜烟消失在门口。
门外的风忽然卷起一阵黄沙,吹得窑洞外的破布门帘哗啦作响。
苏清芷心里一阵酸涩。
她缓缓坐回炕沿,手指摩挲着缝了一半的补丁。
要是还在上海,盼星现在早该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而不是在这偏僻的山沟里割猪草、躲暗哨。
“妈,你怎么了?”
沈存濮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他刚从地里回来,肩上还扛着锄头,裤脚卷到膝盖,沾满了泥巴。
苏清芷闻声抬手蹭了下眼角。
“没事,沙子进眼睛了,有点疼。”
顿了顿,她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说。
“刚才柳悦澜去隔壁窑洞,在水桶里下了东西。我看她鬼鬼祟祟的,趁没人就溜进去了,还带了个纸包。”
沈存濮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手中的锄头“咚”地一声靠在墙角。
“下的是什么?”
“有毒?还是别的?”
苏清芷摆了摆手,神情凝重。
“不清楚,我没敢靠太近。药粉倒进去就化了,水看起来没变化。还是等清芷自己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行,她应该一会儿就到。”
沈存濮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破布帘子,朝村口方向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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