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劝你不要拦着我。我没有时间玩这么低劣无趣的游戏。”
“况且,外婆也要来探望爸爸。现在马上就要到了,你不会想让她看到眼前这个尴尬的场面吧。”
许暖微正沉默着,许老太太身穿一身墨绿色的套裙径直地朝着长廊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众医生,带头的女士,差不多五十多岁,保养得当,戴着个金丝眼镜,面色肃冷。
“你们爸爸情况怎么样?”许老太太开门见山地对着两姐弟问道。
许暖微瞥了许光厘一眼,才道:“外婆,爸爸他——”
“光厘,你说。”许老太太目不斜视地看着许光厘。
许光厘毕恭毕敬地解释道:“外婆,我和您一样刚来不久,还没见到爸爸。”
“那还不赶紧的”
话落,许老太太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以院长为首的医生团队对许父做了诊治,等到医生散去。许老太太又同许父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走出病房。许光厘一人在病房外等候多时,看到许老太太走出病房。
他立刻站起身问道:“外婆,爸爸情况如何?”
“都是些老毛病,不碍事。”许老太太轻轻吁了口气道,“他现在刚睡,你就不用进去打扰他了。”
许光厘透过玻璃看了看父亲熟睡的样子,安心不少。
许老太太在长廊上的长椅上坐下,又冲着许光厘挥了挥手,让他坐旁边。
“光厘,我想和你聊聊。”
许光厘坐下,小声地问道:“外婆,您想和我说什么。”
许老太太眼神望着前方,仿佛透过空气注视着什么一般,语带笑意问。
“你知道一品家的历史吗”
“一品家酱料是百年酱料企业,外婆的祖父是一品家的第一代创业者。是他创立了一品家,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之下,一品家才得以发扬光大。”许光厘徐徐道来。
许老太太微微颔首,目光落到许光厘身上。
“我小时候吃的酱油是祖父亲手做的,他是我心里最敬佩的人,坚持做一件事直到死都不会放弃,光厘,你会成为这样的人吗?”
许光厘神色凝重,对上许老太太的看似和缓实则暗含利刃的目光,丝毫不移,这也代表了他的决心。
良久,许老太太收回目光,又轻轻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坚持做一件事并不容易,我一辈子都给了一品家,你母亲不愿成为这样的人,因此才会嫁给你父亲,你父亲也为一品家奉献了大半辈子,现在我想看看你的决心。”
“外婆,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的。”许光厘眼里有琉璃般的华彩。
让许老太太晦暗的眼瞳重新绽放了色彩,她看向自己的外孙,像是自言自语般:“我倒是很久没吃到合心意的烧麦了。”
话毕,许老太太已经起身,缓慢地迈开了脚步,她还身子健硕,背脊挺拔,迈出的每一步都十分有力。
***
又过了两天,许父做了全面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出了院。但他确实元气大伤,便决定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将一品家的大部分公事交给了许暖微负责,而许暖微也成功借机得以掌控了一品家。
朱院长之死依然没有定论,但舆论每天都在更新,过了几天,新的新闻就盖过了许家的这点八卦新闻。许家为许成光请的律师是许老太太多年好友的侄子郑律师,以刑事案件见长,三年前,为震惊全国的教授杀人案辩护,使得被告人由死刑改判为无罪。
郑律师在看守所见了许成光一次,出来便与许光厘电话约见。当晚在公寓的书房,许光厘和郑律师相对而坐,而俞莳为二人准备了茶和茶点。
郑律师轻轻啜了口茶,开门见山道:“来这里之前,我去了许家一趟,许先生还在医院,许太太很担心成光。而许老太太的意思是有些事如若没有证据,不必说出来让许家人太过担心。我便不好同他们讲太多。”
“郑律师,我大哥还好吗?”许光厘追问道。
郑律师摇摇头,又说:“他受到了惊吓,眼下情绪有些不稳定。”
俞莳和许光厘互相望了一眼,二人眼睁睁地看着容绯炸死在面前。此时,都能体会许成光的心情,前一刻还在与许成光攀谈的朱院长,下一刻却在他面前死去,确实是容易让人崩溃。
“光厘,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到你公寓的固定电话。他同你有提及什么吗?”
许光厘眸光淡淡,摇摇头说:“因为,我拜托他见了朱院长,咨询了一些关于福利院的事情。他只是把见面提及的一些事用录音的形式保留下来,以防遗忘。”
郑律师点了点头,双手交握又问道:“哦,原来如此。那他在电话中是否透露看到第三人?”
许光厘眸光清凉锐利,定定地注视着郑律师,问道:“第三人?”
“警方在那个烂尾楼现场找到了第三人的印迹。成光很可能看到了真正凶手。”郑律师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许光厘忽然沉默不语,郑律师又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警方没有证据,许成光很快就会洗脱嫌疑。眼下的困境是警方认为他看到了真正的凶手,希望他开口作证。但他却一字未说。”
郑律师忧心忡忡道:“我不明白成光到底在想什么。”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