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笙又坐回椅子上,看向了窗外的夜景。
约莫五分钟后。
不远处,一道微微佝偻着背的身影渐渐朝她靠近。
那人一直盯着她看,却怎么看不到她眼底的神色。
“顾小姐。”他缓缓开口,礼貌唤道。
顾九笙缓缓转过头,看向眼前约莫六十的老人。
他穿着一件已经发白的白大褂,口袋里别着笔和一个小巧的记录本。
面容慈善,声音温柔。
“您就是陈教授吧。”顾九笙起身,朝他伸出手:“您好。”
“顾小姐您好。”陈教授礼貌而控制着距离的跟顾九笙握了一下手。
“听她们说,二小姐把他们赶出来,非要让您给顾夫人看病?”
“白荣体内有很多种毒,已经没有治疗的可能了,就算强行给她续命也只增添她的痛苦,没有必要。”顾九笙淡淡道。
陈教授不是个眼盲耳聋的,许多风言风语都在这里发酵。
从白荣到医院,除了她们两个女儿,无人探访。
现在顾九笙还称呼白荣姓名,其中复杂程度不言而喻。
“看来顾小姐也懂医。”陈教授露出惊愕的目光:“顾家的家事我们无权干涉,也不会多问,只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只要她还能呼吸,我们都要拼尽全力的抢救。”
“我来找您,是想问问您,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顾夫人身边,现在不能缺人。”
顾九笙没想到眼前老头这么执拗。
算时间,他们现在进不进去,也没什么差别了。
“陈教授请便。”顾九笙礼貌伸手。
陈教授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开,进了白荣的病房。
旋即,一声苍老的带着威严和全部力气的嗓音在楼道里响了起来。
“李医生!叫人过来,顾夫人自杀了!快!”
随着陈教授的话音落下,三四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抢救仪器,匆匆进了病房。
进去没有多久,陈教授就再次出来了。
他干净的白大褂上是殷红的鲜血。
到底是看惯了生死的人,陈教授走到顾九笙身前时已经恢复了镇定,沉声道:“顾夫人割的是颈动脉,我们尽力了。”
顾九笙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点点头:“通知顾倩雪吧。”
陈教授的眼神晃了晃。
顾九笙神色淡然,俏容上无风无波澜,什么情绪都没有。
淡淡的,让人一点都看不透。
不管白荣做错了什么,到底是顾家的夫人,她的生母,养育了她。
顾九笙实在是太凉薄了。
陈教授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顾九笙余光看到陈教授离开时看向她的眼神。
那是一种不理解中带着些许厌恶的眼神,好像在指责她的冷漠无情,无动于衷。
在所有人看来,白荣是高贵的顾夫人。
他们怎么可能猜到白荣都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
街口。
顾倩雪手上的清粥,因为电话里的噩耗应声而落。
她在原地愣了有半分钟,突然发了疯的冲到街道上去拦车。
“出租车!出租车!!”
顾倩雪不停的对着出租车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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