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汀兰摇头：“殿下明察秋毫，已经还我公道，我没什么想问的。”
“你倒是个好脾气的，和泠鸢说的一样。”赫连君语气里带着些许叹息，似乎也对她这性格喜欢不起来。
她不语，就蹲在那里熬煮药，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最终还是赫连君沉不住气，主动问她：“为何要帮杜婉宁？杀了她，你就是正妃，你不想做本王的正妃么？”
杜汀兰淡然道：“我从未奢求过做正妃，也不敢为了权势地位就手足相残，这有悖母亲和泠鸢姐的教诲。”
听她提起杜泠鸢，赫连君的眼里多了一丝柔情，片刻后问：“你有几成把握治愈本王？”
“十成。”她淡然回答。
“既如此，那你就一定能成为侧妃。等你成了侧妃，你打算铲除家中大夫人么？”赫连君语气平淡，仿佛在话家常一般。
杜汀兰却听出其中杀意，杜婉宁的后台就是赵氏，莫非赫连君要借她之手杀掉杜婉宁？
她沉默不语，赫连君继续说：“泠鸢战陨之后，本王事务缠身不得去见她。前几日你府中丑闻本王也略有耳闻，所以你若想替泠鸢报仇，本王可助你一臂之力。”
杜汀兰与之凝视，她认识赫连君十几年，对赫连君的认知便是仁义至善，心怀天下，却也有手段，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
但除此之外，赫连君从不做亏本买卖，他的每一份付出都会明里暗里索取回报。
现在说要帮她，一定别有用心，想借此拿捏她的把柄。
念及此，杜汀兰最后只淡然道：“泠鸢姐会醒过来，到时候她自己会报仇。”
这话一出，赫连君放在桌上的手一抖，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诧：“你说……什么？她会醒？”
杜汀兰察觉他的异常，不免怀疑杜泠鸢眼瞎耳聋还瘫痪，是否也有赫连君一份功劳？
“殿下不希望她醒来么？”杜汀兰声音冷了一分。
赫连君手心收紧，剑眉无意识收拢，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当然希望她醒来……”
可赫连君那表情分明写满了犹豫和吃惊，以及沉思。
这越发让杜汀兰思考杜泠鸢的陨落，是否也和赫连君有直接的联系？
她在摄政王府的三年，消息也是略通一二。
听闻杜泠鸢半年前去营救出使西域回来的赫连君，半路遭截杀，最后替赫连君挡了几刀，最后捡回一条命，却也从此再没醒过来。
此时，药熬好了，杜汀兰倒上一碗递过去：“殿下，可以用药了。”
赫连君只犹豫了片刻，就吹着喝了下去，表情也放松了些，仿佛终于捡回来一条命。
喝完后，他又问：“本王的病难道不能用医药治疗么？非要用几十种毒？”
杜汀兰从容道：“或许殿下的毒可以用医药解决，但很可惜，我只会用以毒攻毒这一招。若殿下信不过我，可派人去寻神医。”
赫连君摆手：“本王信你，本王只是担心你年纪尚轻，对毒术掌握不精，万一毒量过了，容易害人害己。”
“殿下不必担心，我自从会吃饭时起，便一直在当母亲的药人，十几年的磨砺让我对毒术颇有心得，不会轻易弄错。再者，殿下吃下这副药，身体的毒素月余便可消除，日后怕是用不上我了。”她语气平淡，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
这种态度，更让赫连君连连朝她望去，那直勾勾的眼神写满了对她有兴趣。
最后，赫连君笑道：“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姐妹，果然性格里也大同小异。看到你，本王又想起了泠鸢。汀兰，你想出人头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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