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从不让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除了沈天娇。
他可以无限原谅沈天娇的各种行为，但不代表他可以容许第二个人在他面前放肆。
放肆二字，是沈天娇的特权。
杜汀兰见他终于松动，立刻把握时机：“千岁爷若不想做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废物，那就解毒，记起所有！什么都不记得，还想翻案？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杜汀兰怕他不答应，又加重了这句话。
激将法对赫连墨只有一点微弱的作用，但联系上沈家和沈天娇，就会对他形成极强的刺激。
果不其然，赫连墨眼神终于开始松动。
杜汀兰又道：“千岁爷还在犹豫什么？若是想要殉情，大可等沈家的案子翻了以后再殉情。又何必急着在事情没做完之前，就让自己的身体时刻处于危机之中？”
这番话自然是有道理的，赫连墨也一直很清楚。
可他就是无法原谅自己没有保护好沈天娇，才让沈天娇回了沈家，被人一尸两命杀死。
因此他一直留着沈天娇给他下的毒折磨自己，同时也因为这些毒带来的痛苦而想念沈天娇。
沈天娇走了，连记忆也不给他留，让他什么都不记得，这一身毒，是他最后的念想了。
赫连墨想起这些，不由得皱眉头。
如果解毒之后，他就真的什么念想都没有了。
杜汀兰一眼就把他的心思看穿，心里很是苦涩，难过。
可赫连墨的身体状况也不容小觑，上次发病时，杜汀兰发现赫连墨还有发狂的症状。
这症状若是让人瞧见，赫连墨一定会被人对付。
毕竟像这种随时会发狂的人，是不配留在皇帝身边做事，更不配手握大权。
赫连墨眉头拧得越来越深，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底划过一丝冷光和警告：“杜汀兰，你要向本座保证，一定能够完全解毒。否则，本座不需要你解毒！”
赫连墨知道，沈天娇一直以来都想让他死。
所以，沈天娇下的毒如果不能完全解，最终一定会死。
他不想既丢了性命，又让沈天娇在他体内留下的痕迹消失。
如果最终都会死，那他宁愿日复一日地痛苦，最后带着沈天娇给他的痛苦而死。
杜汀兰闻言，自然是有把握的。
她当初给赫连墨下毒时，就很注重毒毒相克。
那些毒虽然都是烈性毒，甚至是剧毒，但相生相克。
只会让赫连墨完全忘记她，身体极度不适，五脏六腑出血，但绝对不会死人。
杜汀兰当初并没有打算让赫连墨早早的死去，相反。
她认为惩罚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此人一生一世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却没想到，她这个惩罚人的法子，倒成了赫连墨能够活下去的唯一转机。
杜汀兰心头庆幸，但她下的毒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解开。
尤其是控魂，这是无药可解的。
她还得重新研究法子，慢慢降下控魂的毒性才行。
否则，赫连墨真就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
忘了沈天娇倒是不打紧，但杜汀兰不希望赫连墨忘记关于沈家的那些事情。
有些关键的证据，赫连墨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所以，杜汀兰必须保证赫连墨能够想起从前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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