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在早上众妃给她请安时说的那些话,惠昭仪听的心中怒火四起,无处发泄,就去了凤央宫。
皇后如今大权旁落,众人都避中宫如瘟疫之地,以往热闹的凤央宫此时此日却是冷清至极。
但好歹皇后还是皇后,身后还有赵家,宫里奴才也不敢怠慢的厉害。但若是与从前相比,却是差的不只一星半点。
惠昭仪在浅云的引领下,进到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穿着云锦坐在书案后,拿着狼毫在宣纸上挥洒。
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
惠昭仪福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本宫这冷清,旁人都不敢来,你怎么过来了。”语气冷淡,头抬也不抬的说道。
惠昭仪与皇后是同年入宫的,关系比其他要好些,她也清楚皇后的性子,也不恼,走上前些道:“皇后娘娘闭宫,不知道,这如今的后宫都快成了那锦妃的天下了。”
皇后没有立即出声,惠昭仪见此,凑到皇后的耳边,将今日早上在锦坤宫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语罢,抬着眼瞧着皇后,“臣妾觉得,那锦妃怕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说出那句话?”
皇后此刻放下了手中的笔,扶着浅云的手往一旁的矮榻上去,“当年的事,做的隐蔽,除了皇上,你我二人,再无任何知道,锦妃后来进宫,那些事早就被处理干净了,她又能从哪里知道呢?”
惠昭仪随着皇后坐下,闻言,心底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可是……”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皇后给截了话头,“不过,话虽如此,但还是不得不防着一二,你不用管锦妃,本宫会想办法打探一下的。”
有了皇后的这一句话,惠昭仪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脸色也没了一开始进来时那般难看,“有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心安多了,那臣妾也不打扰娘娘了,臣妾告退。”
惠昭仪行礼退了下去。
皇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让浅云拿来纸笔,将惠昭仪所说之事都写进信中,密封好,递给浅云,吩咐道:“你悄悄出宫上府一趟,把信交给父亲,让他想想办法。”
浅云接过信封,低头应了声:“奴婢知道了。”
说完,就低头出去了。
皇后走到书案后,又拿起笔,练字。
浅云打扮成一个小宫女,装成出宫采买的宫女出了宫,一路快行,到了左相府上。
赵相坐在大堂上,将浅云交给他的信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明白了事情的首末,将信又折好放进了袖中,“娘娘交代的事,我会尽快想法子办好的,你回宫告诉她,不用担心。”
“是。”
赵相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浑浊的目光看着浅云,又问道:“娘娘她最近在宫里如何?”
浅云知道赵相极其疼爱皇后,也不敢隐瞒,将凤央宫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一骨碌的倒了出来,“皇后娘娘没了六宫大权,又被皇上当众训斥过,宫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没敢怎么亏待皇后娘娘,但比起以前,还是怠慢了许多,尤其是有些人依着锦妃,对凤央宫暗里是多多针对。”
赵相一听完自家女儿在宫里的处境,心头冒了火,“好一个锦妃!啪!”
一掌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不小心将手边的茶杯给打翻在地,发出一声脆响,茶水泄了一地。
浅云被盛怒的赵相给吓得身体瑟缩了一下,气息都放弱了不少。
赵相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心理惦记着宫里的女儿,可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
努力平复了情绪后,才对浅云道:“你回去,告诉娘娘,让她先忍些日子,待这件事风头过去后,她依旧会是那个掌握六宫大权,尊贵的皇后娘娘。”
浅云连连应下,没了其他事,就出了左相府,要回宫,好巧不巧,在路过一茶楼的时候,碰上了刚从茶楼里出来的应怜辰。
浅云脸上一喜,快步迎面上去。
“应先生!”
正准备离开的应怜辰听见有人叫他,顿下了脚步,转身看见来人,有些疑惑,“姑娘是?”
浅云微微一笑,好心提醒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浅云,应先生上次随安王妃入宫,与奴婢有过一面之缘。”
经她这么一提醒,应怜辰立刻想了起来,温润的眸子底快去闪过一丝厌恶,让人没有察觉。
应怜辰对浅云温润一笑,“原来是浅云姑姑啊,恕草民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浅云姑姑来,还请浅云姑姑莫怪。”
话落,做了个请罪的姿势,浅云连忙止住他的动作,“应先生不必如此,你我不过一面之缘,还在特殊情况下,先生不记得奴婢,是应当的。”
应怜辰此刻脸上笑的多温润如玉,那他的眼底深处就有多寒凉,偏偏浅云没有丝毫的察觉,还一心处在与心上人偶遇的欣喜之中。
“浅云姑姑这么在宫外?”
应怜辰问这话是为打探。
浅云不知,还为他叫她姑姑而懊恼,“应先生不必叫奴婢一声姑姑,直接叫奴婢浅云便好。奴婢出宫,是为了给我家主子买点东西。”
这谎话说的更真的似的,但应怜辰是一个字也不信,宫里什么东西没有,堂堂皇后,还需要让人出宫来买,怕是让她传什么消息给左相府。
眸底一缕暗光稍纵即逝,薄唇微微上扬,“既然这样,那草民就耽误浅云姑姑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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