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随时随地的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没了命。
也不用去因为他人而心绪低迷。
想着,安桃灼侧过头去她身边的慕容珏,才发现,他此刻的神情有些不对。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絮,飘飘扬扬,无声的落了二人满肩。
安桃灼想抬手拭去慕容珏眉上的细雪,却忽然听他出声。
“爱妃,你说朕是不是一个好人?”
安桃灼动作停在半空,而后若无其事的收回来,对于慕容珏的这句话,她心底有些奇怪。
斟酌再三后,才缓缓开口:“皇上自然是个好人,是个明君。”
这话,虽说的有些拍马屁的成分,但也并非作假。
她失忆在外的那些日子,跟着许大哥,为一些老百姓瞧病,大家的衣食俱全,也没听见有什么贪官污吏,欺诈百姓。
许大哥也与她说过,他们的君王,确实是位勤政爱民的圣贤之君。
他们澜月的百姓比起其他几国,是要幸福的多。
她与许大哥虽相处时日不多,但是也对他的性子清楚一二,他素来不会轻易的夸赞一个人,连他都如此说慕容珏,那他必然是个好的。
只是不知为何,慕容珏现在突然问这,莫不是……是因为刺杀的事?
安桃灼心下猜测纷纭,面上却是不肯表露半分。
慕容珏听完安桃灼的回答,幽深的双眸愈发的深邃。
他没有立刻回安桃灼的话,而是瞧着那空无一人的街道。
夜已深沉,百姓们都闭户熄灯歇下了,白日里繁华喧闹的街市刹时间变的寂静清冷,偶尔掠过一缕寒风,吹动了那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晃个不停。
良久,安桃灼才听见耳边传来慕容珏有些艰涩的嗓音,“是啊,明君,也就只是个明君……”
安桃灼越发不清楚慕容珏的意思了,不敢答话,只是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垂眸不语。
慕容珏也没有在乎安桃灼的反应,只是松开了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上前几步,走到护墙前,抬手,摸上了那冰冷的砖石。
凉意自掌心一路蔓延到心肺,冷的慕容珏头脑清醒异常。
望着他眼下紧密的门户,又回想起了那些刺客,心底越发的酸涩难受。
他是澜月的王,一国之君,他的所作所为,都必须以澜月百姓为先,一切都是为了澜月的百姓。
可是唯独三年前的事,是他的不对,违背了他的初衷。
他做为一国之君,对的起自己的子民,对的起整个澜月,却唯独对不起他的结发妻子,对不起……
那些人都来找他报仇了,他不怕,那是他罪有应得,可是,他的夫人,他连她如今是生是死都还不清楚,他怎么能死呢……
手掌慢慢收紧,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突起,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才忍住他想哭的冲动。
深深的吸了口气,平稳心绪,待一切恢复如常,慕容珏才转身,牵起安桃灼的手,下了城楼。
这次,慕容珏握着她手的力度,比一开始来的时候,要大上许多,握的她有些疼。
可是她不敢出声,怕打扰到慕容珏,她此刻明显的感受到了慕容珏身上不稳的气息。
就这样,一路忍着手上的疼,到了桃玉阁。
慕容珏停下脚步,松开安桃灼的手,“今夜,多谢爱妃了。时候不早了,爱妃早些歇息吧,朕回去了。”
安桃灼借着有披风,暗暗揉了揉自己发疼的手,听慕容珏要走,便停下动作,福身行礼:“嫔妾恭送皇上。”
慕容珏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眸底暗光微动,而后带着海德全离开了。
安桃灼等慕容珏走后,才起身,身后的清衣与余夕忙上前扶着她进屋。
屋里暖和,让安桃灼长吁了一口气,将沾着雪的衣服换下,又泡了一个热水澡,喝了碗姜汤,整个身子暖烘烘的,睡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盖上被子,躺好,迷迷糊糊的脑袋里,在彻底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今夜慕容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半夜拉着她走到宫门楼上,站了那么久,还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越想,睡意越困,最后就在满腹疑问中沉睡过去。
慕容珏自桃玉阁离开后,并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去了琼瑶宫。
一时间,原本安静无灯的琼瑶宫,瞬间变得灯火通明,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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