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自那晚听见安桃灼的梦中呓语之后,心底隐约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是还缺少一些关键证据。
为了能够确定安桃灼的身份,慕容珏也顾不上什么手段不正经了,直接让一直暗中监视着锦州知府夫妇二人的影卫,在一天夜里,把安知府夫妇二人给绑了,威逼利诱,恐吓,还差点动手!
幸好慕容珏还存有一丝理智,念着他们夫妇二人对安桃灼的好,没下令让影卫直接上手。
那安氏夫妇二人,在安桃灼待在他们身边的这几年,除去她是他们恩公的女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夫妇二人早前也的确有一个女儿,只可惜,命不好,不到十三岁就夭亡了。
后来,墨倾芜将墨氏送到他们府上,让他们二人做墨氏的父母的时候,他们也是开心的。
墨氏没了记忆,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安氏夫妇的亲生女儿,对他们很是依赖亲近,这让女儿早逝的安氏夫妇感受到了久为,为人父母的感觉,与墨氏越处的久了,心里就渐渐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们对墨氏与慕容珏的事,也是知道些的,如今慕容珏识破了安氏的真实身份,他们若是一再隐瞒下去,怕对安桃灼不利,无奈之下,只好说出安桃灼的真实身份。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的,就没多言了。
因为安桃灼重病昏迷,而宫里的朱贵妃又有了身孕,为了做足他对朱贵妃宠爱的假象,他每日都去琼瑶宫,然后再从琼瑶宫里换身衣服,偷偷的去桃玉阁,陪着,守着安桃灼。
这日,是大年三十,宫里面都开始忙活儿起来,为晚上的年宴做准备。
这个时候,身为皇帝的慕容珏,是要封笔三日,自大年三十到开年的第二日都是不用批阅奏折的。
所以,这日,他一大早的去了琼瑶宫。
朱贵妃身上裹着蚕丝被,半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看向换了一身太监服的慕容珏,调侃道:“你说你一个皇帝,连想陪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还得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真够憋屈啊!”
慕容珏将袖**好,整理了一下衣领子,将太监的帽子给稳稳当当的戴上,确认无一丝褶皱后,才侧过头,淡淡的睨了眼朱贵妃,“你好好做足你怀孕的样子,今晚上,怕是有出大戏要演,别出岔子。”
“皇后要动手了?”
慕容珏闻言,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漆黑的眼底有暗芒闪过,“不论是她动手,还是别人动手,反正这最后的真凶只会是她!”
语气冷淡无波,却又暗含了别的意味在其中,让朱贵妃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明白了他的意思。
慕容珏见她懂了,也不跟她多说,抬脚阔步往外走。
朱贵妃目送他离去,将头偏到了窗边,目光穿过纱窗望着外面飘着的雪絮,怔怔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沾了一身风雪的蓝衣宫女从外头掀开门帘进来,块步的走到朱贵妃的跟前,行了礼,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密信递给她,低声道:“主子,太子殿下的来信。”
朱贵妃被她这一声给拉回了神,看了眼那封写着“吾妹亲启”的书信,她眸光微动,伸出那双纤纤玉手从宫女手里接过那封信,拆开。
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无非是些关心之语。
可是在看到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却是让朱贵妃的眸光一怔。
“阿乐,兄长的身体很快就能好了,等到时候兄长身体痊愈了,兄长就去澜月看你,顺便再看看我的小外甥,他有没有像他娘亲一样可爱……”
就这几句话,让朱贵妃心底咯噔一下,连后面还有几句的祝福之语,都没有入眼了。
太子哥哥的身体快好了!快好了!
这一句话如同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挥之不去。
她能想象得到她的太子哥哥写下这句话时的欣喜若狂的表情,还有父皇、母后他们脸上的激动、高兴。他们的表情混杂在一起,最后勾勒呈现出来却是那张麻木、面容惨白如雪,双目空洞无神的脸!
那张脸,与太子哥哥,何其的相似!
朱贵妃内心有些慌乱,抓着信纸的手用了力,捏出了深深的褶皱,她呼吸急促,胸口发疼。
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蓝衣宫女见状,吓的忙扶住她,大声高喊:“来人!快叫太医!快……”
“别叫!”
朱贵妃及时的制止了蓝衣宫女,努力的平稳自己的气息,“别叫,本宫没事。”
蓝衣宫女有些不信她的话,可是主子的命令,她一个奴才是没有理由,没胆子违抗的。
只好作罢。
朱贵妃抚上自己的胸口,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气,待气息平稳了些,才将手中被抓烂了的信纸递给蓝衣宫女,“这个拿去烧了,别让人看见了。”
蓝衣宫女恭敬的应下,接过信封信纸就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没人了,只有她一个,空**又安静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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