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一心为他着想,自是听了他的话,信了他。
最后却是并未换来他说的结果。
三尺白绫,家破人亡,虽不是他下令,但是这些事,还是如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头。
如今,他说要立她为后,她信,怎么不信呢?
可是,她做不了他的皇后!
“……皇上,嫔妾能明白您对对嫔妾的一片心意,只是这皇后,实在是太难,嫔妾难以胜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说罢,安桃灼就要跪下。
却被慕容珏眼急手快的给拦住。
慕容珏紧握着安桃灼的双臂,“我说你可以,就可以,你若是觉得打理后宫麻烦,没关系,我可以新设立一个职位,让人专管后宫事,后妃我也都遣散,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勾心斗角。”
“你只要做我一个人的妻,一个人的皇后就好了,你什么都不要做,不要管,很好的。”
一代君王,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他最大的诚意。
换做任何一个其他女人,都是无法拒绝的。
安桃灼承认,她也松了心,却又很快紧上。
她知道慕容珏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安桃灼不再与他争辩,重新换了一个话题,“皇上,锦贵妃的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慕容珏见安桃灼不再让他放弃立后的事,以为她松动了,心情有些高兴,“她,右相才能卓越,又为澜月做了那么多的利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锦贵妃是为其妹,以往在宫里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此次的事,也是她心怀感恩,是个重情之人。”
“但是到底也是害了几条人命,所以,朕会废除她贵妃之位,赐她自裁。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安桃灼对此不可否认,对慕容珏的决定也是认同的。
二人聊完这些后,又一同用了晚膳,慕容珏本是要留宿,被安桃灼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慕容珏便回了自己的寝宫歇息。
安桃灼吃完饭,让所有人都退下,自己一人静静地思虑着。
慕容珏要立她为后的决心已然是不可更改,可她是决不会为后的。
在想着如何让自己不做皇后的时候,屋里突然凭空多出来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安桃灼警惕的看着他,正想着开口叫人,却听得对方突然出声。
“不用叫人,我来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受人之托,问你一个问题。”
男人相貌气质不俗,身上的衣物也非寻常之物,瞧着应当不是什么狡猾的歹徒。
尽管心中如此思衬,安桃灼还是没有放下警惕,“这位公子不知是何人所托,又要问我什么事?”
沐清寒眸色清冷无波,薄唇轻动,“墨倾芜,姑娘的二妹,她让我来问问姑娘,你是想继续待在这深宫之中,然后做慕容珏的皇后,母仪天下,与喜欢的人相伴余生,还是出宫,换一个身份,做一个寻常人?”
安桃灼听到“墨倾芜”这个名字,脸上震惊过后,便是无上喜悦,“倾芜她还活着?她现在在哪儿?过的如何?”
“很好,她在外面,有她喜欢的人陪着她。还请姑娘回答刚刚的问题。”
那个问题对安桃灼来说,说难抉择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当年的事,是一根刺,一道鸿沟,她拔不掉,也跨不过去。
可是若是出宫,她心里还有着慕容珏。
纠结,纠结……
最后,安桃灼眸色一沉,下定了决心,“我要出宫。”
对于安桃灼的决定,沐清寒并无太多意外,他淡然的点了头,“好,那请姑娘今晚想好去处,准备一下,明日晨时我再来带姑娘出宫。告辞。”
音落,人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安桃灼一个人,静坐在屋里,思考着她出宫的去处。
沐清寒从桃玉阁离开,回到玉芙宫。
墨倾芜正坐在屋里的软榻上,等着沐清寒的消息。
见沐清寒这么快回来,忙出声问道:“姐姐她怎么选的?”
沐清寒走到她身边,将她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她要出宫。”
墨倾芜神色一松,带着舒心欣慰的笑,“出宫好,出宫好,这深宫红墙里,不适合姐姐。”
她忽然抬眸看了眼沐清寒,亲了他脸颊一下,“清寒,待送走姐姐后,我们也走吧,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过余下的日子,好不好?”
她眼里带着柔和深情的笑意,让沐清寒眼里的清冷瞬间散去,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哑声道:“好……”
他说这声“好”的时候,没看见他怀里墨倾芜悲伤的眼神,和那湿润,布满水雾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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