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地客套了两句之后,开始转入正题,夜淮山问道:“不知擎昌君此来廆山是?”
江成月急忙放下喝了一口的茶杯,答道:“不瞒公子,我此来,是来寻人的。”
恰在此时,简单处理完伤处的夜岚正自洞外走了进来,听见江成月的话,便自作主张地插嘴朝她三哥解释道:“三哥,擎昌君是来找齐登邈的。”
她的话刚落音,夜淮山立即脸色大变,温和的笑意消失,俊脸夹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愤恨和愠怒,朝江成月沉声问道:“擎昌君怎么会与其人有所瓜葛?”
江成月知晓夜岚这是误会了,但他自己先前诓她的时候撒谎在先,总不能指正,只好先压下不谈,对夜淮山道:“关于这一位,我与他的纠葛暂且不提,终归也是寻仇。淮山公子,实则我们此来的确为了寻人,不过所寻却并非这一位,而是另有其人。能与二位相逢,实在是意外之喜了。”
夜淮山脸色稍缓,却也没了刚刚那一番勉强算得上客套的神色,十足警惕地微微挑了下眉,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江成月左右没什么好遮掩的,便继续问道:“公子可知交殇廆山有一只妖族名为鸰鷂氏?”
夜淮山等人闻言,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同一个方向。江成月等人顺着看了过去,却见外围围坐的一群妖魔族众中有几个修为尚低,浑身羽毛尚未退尽,甚至鼻尖处还是鸟喙形状的小妖,身材单薄消瘦,闻言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无血,离得远了些,连五官都看不仔细。
大厅中静默了半晌,夜淮山问道:“鸰鷂妖族避世不出不与三界相通……不知缘何能让擎昌君不远万里强破天魔阵也要来寻他们?”
江成月沉吟道:“这么说吧,我真正要找的也不是他们……”
他还没说完,那群妖魔们受不住了,有人插嘴道:“你这人讲话怎么如此颠三倒四的。一会儿来找这个一会儿来找那个的。”
江成月冷眼扫视了那群妖魔一眼,无奈这群妖魔众看上去这般奇形怪状修为低微想来尚年青的居多,长久避世不出也不像是有见识的,“擎昌君”这三个字夹带的血雨腥风和过往威严显然镇不住他们,依旧吵吵嚷嚷。
直到夜淮山朝那边瞥了一眼,顷刻间那群魔众便鸦雀无声了。
夜淮山道:“还望擎昌君详尽道来。”
江成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我也想啊——只要你们别打断!”
夜淮山见这位威名赫赫的鬼君居然这般小心眼,颇有几分孩子气,免不得笑了下,无奈地笑道:“好。”再没了刚刚那番阴郁。
江成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问道:“淮山公子可曾听闻过冥界的渊薮城主,后面被尊为南境鬼王的尤渊?”
夜淮山为首的厅中众妖魔顿时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看着他们面无人色的模样,江成月不由惊讶那一位的威慑效果竟这般强?
山洞中一片寂静,最后先开口打破寂静的却是江成月身后坐着的易子依,他身体前倾探到江成月耳边,先行对他解释了一番道:“擎昌君……您避世已久,怕是有些信息滞后了些。”他又压低了些声音道,“事实上……渊薮城主后面被尊为南境鬼王也是您庸城之变后面的事了。而……他后面能一举成名甚至与‘双绝’齐名,不能不说,灭门娄涿魔族,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江成月愕然。
众人静默间,易子依身侧的许幻泽禁不住疑惑,小心翼翼开口道:“淮山公子……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夜淮山看着他不言,许幻泽便当是默认了,直接接着又问道,“先前在玄阴天魔阵中曾听闻……”他睨了一眼夜岚,“曾听闻夜岚小姐提及,似乎娄涿魔族灭门另有隐情?”
涉及到家仇,夜淮山不答,只是静静看着他。
许幻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好奇心过甚,问的不合时宜,摸了摸鼻子悻悻地没说话。
彼此尴尬了半天,夜淮山转向江成月问道:“我听闻,从前擎昌君尚在冥司……与这位南境鬼王便关系不睦?”
江成月点点头,言简意赅,也不忘侧面烘托一下自己的光辉历史:“仅见过一面……打了一架,他跑了。”
夜淮山道:“那缘何擎昌君会追寻他而来?”
江成月和身后的空隆山众人都是一怔,江成月道:“如此看来他确实来过?”
厅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两边都是各怀鬼胎,两厢沉思了半晌,江成月只得开诚布公道:“实不相瞒,我不久之前,被卷入了一场恶诅悬案,一番追查下来,种种迹象和证据都表明这位南境鬼王与此案也脱不了干系。他在几十年前便销声匿迹,所能探得的最后讯息就是率众来此寻一支名为‘鸰鷂’的妖族。公子若是有其人的讯息,还望告知一二……我也拿了他回去对质当场,是他或不是他,也好给三界一个交代。淮山公子此恩……本君必不会相忘。”
夜淮山又沉默了很久,才问道:“敢问擎昌君所言的人界恶诅案……始于何时?”
江成月怔了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开始议论纷纷的空隆山众人,他沉思了一下低声道:“芳沁苑那些怨灵……再加上相传刘丞相的兄长十六年前死于急症,此案最早应当也就始于十六年前的吧?”
易子依和许幻泽一道点头表示赞同:“当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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