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忽被李云珩飞身袭来掐住脖子狠狠掼在身后的墙上,激动中李云珩甚至灵压全开,一点没有顾忌天界仙君的至纯灵气暴露在幽冥是怎样惹人注目的一件事。他的脸离流风近在咫尺,两人周边的空气都要被冰封凝结了一般,李云珩咬牙沉声警告道:“你敢……朝他透露一个字……”
“就如何?你又能拿什么来威胁我呢?成月么?”流风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心酸苦涩。
“……”
流风似精疲力竭地叹了口气,幽然道:“你放心,我没有准备告诉他……本就是我亏欠了他,三百年前亏欠了,三百年后依然亏欠……再则,我现下就算把成月拖进来,他与我又有什么用?他会帮我么?不,他知晓了真相怕只会更讨厌我。”
李云珩咬牙切齿盯了他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冷然转身而去。流风自然不会相送,倚在门前盯着他的背影,默然朝口中又倒了一口酒。
……
离开著雍城后,李云珩没有再回灵璧宫,径直到了阎丘。
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江成月早睡下。李云珩入了卧室,烛台上还留了一盏不甚明亮的灯,风吹着月光由窗外古树枝叶间投下的影子影影绰绰,不停晃动。江成月侧卧在榻上,佝偻成一团,眉头紧蹙,睡得不是很安稳。
额前一缕碎发被风吹着不停在脸颊上挠,他于睡梦中伸手去胡**了两把,那缕倔强的发依旧随风而舞,擎昌君不由更皱紧了眉头。李云珩便侧坐在床榻前,伸手替他抚到耳后,终于见他眉头舒展了几分。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李云珩的手拂过脸颊,他居然追逐着那只手,拿脸蹭了蹭。李云珩猛然皱眉,发现他皮肤居然热得烫手。
江成月睡得迷迷糊糊抓过他被夜风吹得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没一会儿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见李云珩在跟前,揉了揉眼,用嘶哑的嗓音柔声问道:“你回来啦?”
“嗯。”李云珩应了一声,刚想抽手,叫江成月抓紧了最大面积地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不准他抽走。“怎么会起烧了?”照理说他这具由妖族至宝塑造的身躯不会如凡人一般易生病才对。
江成月道:“嗯……霁鸿先生说是因为在修复外伤呢,正常。”
李云珩这才拧着眉,缓缓点了下头。
江成月顺着他手腕轻轻拽了他一下示意,李云珩便左脚踩右脚地蹬了一双靴子,在床榻外侧躺倒,里面那位立马像藤蔓一般将他整个箍紧,惬意长叹了一声。他浑身火烧一般滚烫,扭动了几下身体将脸埋在李云珩脖颈边,贪婪地深吸一口他身上淡然的仙萸香,撒娇般抱怨道:“难受。”
李云珩艰难从他的桎梏中腾出一只手来,揽过他的肩,轻轻拍了拍。
借着月辉和烛光,李云珩艰难低头去看他的脸,却因为两人相依偎在一起靠的太近而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上一点月辉的反光,还有一双长睫不时轻颤。
李云珩没有一丝睡意,思绪纷乱,一会儿是虞焰氏族长跳出来叹道,“毕竟神魔殊途,也许当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吧。”一会儿又是流风的脸在眼前带着讥讽和苦涩道,“原来仙君还是会担忧,你一介天界仙君,与我们这些天魔后裔的生来殊途,没有未来么?”最终所有的不安和忐忑都化作一声长叹,他稍稍偏过头,脸颊靠近他发顶,依着他睡去。恍然中真的有一种天下之大,唯有彼此可以相依为命之感,于满足中又莫名徒生几分惶然。
……
李云珩叫尤渊不必操之过急,那家伙便果真一点也不急,慢悠悠地拖了大半个月,才到了阎丘,遵照李云珩先前的吩咐,与他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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