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砚不与她抱怨,麻溜的归拢好行李,拎着就出了门。
梨花看出他的迫切,嘴角微抽,提醒道,“叶家让你明个儿过门。”
走到院门口的身影顿了下,老气横秋的说,“我知道。”
嘴里说知道,结果天黑都不见他回来。
赵广昌心头不满,到家就扯着嗓门骂,骂赵书砚没出息,竟跑去给人做上门女婿,这些年白养他了。
老太太坐在堂屋搓草绳,双颊被泥炉里的炭火照得红扑扑的,剜他一眼道,“上门女婿咋了要不是你好高骛远耽误了他,他何至于到现在都没成亲”
“就眼下这情形,有人肯跟着他你就谢天谢地吧!”
老太太哼哼,“要知你这般短浅,当初就不该把铺子给你打理!”
面对亲娘的数落,赵广昌心头讪讪,随即又觉得憋屈。
虽然续弦多年,然他始终对长子寄予厚望,没想到最后帮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娃,见梨花坐在边上给傻子量尺寸,火气又来了。
为了省粮,儿子都跑了,凭啥要收留这个傻子
他质问梨花,“咱要养她到几时”
泥炉烧了炭,所有人都围泥炉坐着,听到这话,目光默契的落在傻笑的姑娘身上。
她记在三房名下的,喊赵广安阿耶,喊邵氏阿娘,但看容貌,感觉比两口
子小不了几岁,但怜她家破人亡心智不全,没有人纠正过这点。
加之她天天歇在老太太屋里,赵广昌再不喜也没重声呵斥过。
此刻却有些难以忍受。
黄娘子进门,能为赵家生儿育女,这傻子能做什么
他略微气愤地说,“要不是她,你大兄何至于离家”
梨花挑眉,“大伯在和我说话”
“难不成我在跟鬼说话”
儿子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梨花舍得,他不舍得。
梨花煞有介事的扭头,“大兄心悦叶家娘子,愿意搬去叶家孝顺岳父岳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用了’我们‘,摆明是要维护那个傻子。
赵广昌火气更盛,“你捡个傻子回家还有理了”
“咋没理了”老太太板起脸,“你当人人都像你生了一副黑心肠啊...”
换作以往,赵广昌绝不敢忤逆老太太,实在是今个儿气狠了。
他在地里挖土呢,族里人兴冲冲的跑来告诉他儿子提着竹篮去叶家了,背影火急火燎的,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似的。
自古以来,入赘都是遭人不耻的事,儿子这般行径,分明在丢他的脸。
尤其多田爹那句,’书砚都入赘去叶家了,我家多田当上门女婿也没啥丢脸的...‘,多田凭什么和书砚相提并论还不是书砚自己贱的。
听老太太骂他黑心肝,他气红了脸,“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笑话我们吗”
回想多田爹的语气,委屈涌上心头,连带着嗓音也沙哑了几分。
老太太察觉到了,以为他吼自己,脸色变了变,“凶什么凶...怎么着,翅膀硬了,想不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
“......”
简直鸡同鸭讲。
赵广昌气红了眼,随即恶狠狠的瞪向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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