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不远处的枝桠晃两下就不动了。
梨花回到山上,鼻尖挂着汗珠,小脸红扑扑的,“过所不管用了,但我猜他们想抓人培养成嗜血者,阿耶,你随我前去,其他人两人一组,装作益州城跑出来的难民。”
想过去,十辆车都得舍了。
她吩咐,“找个地方将推车藏起来,咱只带干粮,其他的等回来时候再来取。”
赵铁牛握着铁棍,眉目幽深,“武器也不拿”
“武器和盔甲装背篓里,我背着过去。”怕赵铁牛反对,直言,“我年纪小,他们应该不会仔细搜查。”
实际则是她有棺材,能安全通关,然而这些不能和他们说,“罗大...”
她一喊,罗大就从树上落了地,“十九娘,他们怕是没安好心。”
“我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过去必须这么做,她说,“我们正常通关,你们从树上过去,动作轻点,别被察觉到了。”
不愁士兵有所图,就愁他们什么都不图,那样她就必须弄份过所才能过。
叫罗大去找个地藏东西,她和其他人说起待会在士兵面前要怎么说。
士兵们没把梨花当回事,上面有令,抓到两个人送去疫病营就给记军功,不过两人需得是家人亲戚,朋友都不行,这世道,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太少了。
是以梨花跑走后,他们就继续在草篷里坐着。
当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人闯进视野,他们惊讶不已,正要怒吼,但看跑最前边的人吆喝,“我阿耶来了。”
赵广安扮的是病秧子,走两步就咳两声的那种。
士兵们看他衣服破烂,还散发着臭味,皆捏住了鼻子,“哪儿来的死鬼”
“这是我阿耶,我有过所,你们不能拦我。”梨花背个沉甸甸的背篓,眼里满是通往王都的路,“阿耶,咱们走。”
说着就动手拉栅栏。
忽然,一把长枪立在跟前,士兵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谁准你乱动的。”
头发散乱的赵广安佝偻着背,闻言捂嘴咳了声,掐着羸弱的语气道,“官老爷,你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赵铁牛他们也跪地央求起来。
冷不丁冒出这么多人,士兵担心有诈,问其他人,“你们哪儿来的”
“安福镇...”赵铁牛的体型骗不过人,他抬起头回话,“我老家安福镇的,地动后逃到益州城,逢官府拨人回乡种地,我就带着妻小回去了,哪晓得梁州动乱,搅得安福镇不太平,不得已又跑到益州城来讨生活。”
“那你来这儿作甚”
这话像触动了赵铁牛伤心事,他捶地嚎哭起来,“益州城进了难民,瘟疫横行,我妻儿都没了啊,若不去王都,我们兄弟怕是都得死,死了不打紧,可清明谁给我死去的妻儿烧纸啊。”
他没学过哭,但嗓门够大,哭声震得附近的树都颤了颤。
士兵看他跪着的人,“你是他兄弟”
闻五吸了吸鼻子,眼泪唰的喷涌而出,“若非我们兄弟跑得快,怕要死在益州城了呀。”
士兵没怀疑他的话,难民进城后频繁犯事,以致百姓怨声载道,数日还围了官府要夺权,这群人估计就是那天跑出来的。
士兵询问其他人的意思。
天降军功,没有拒绝的道理,几人窃窃私语后,警告他们,“王都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在这以前,你们需去营地磨练,通过者可顺利进王都。”
“什么磨练”
“去了就知道了。”士兵命人打开栅栏,另一边,有人去草篷里拿了副铁链子出来要绑人。
赵铁牛装作害怕的样子,“你们要干什么”
“谨慎起见,磨练期间你们都需束了手脚。”士兵注意到梨花的背篓,“背篓里的东西也需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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