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屏幕上的符号,心里满是疑惑。这符号绝不是自然形成的,更不像是现代人为刻画的,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我突然想起画师日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似乎有过淡淡的印记,当时以为是纸张受潮,现在想来,或许是被人刻意擦掉的符号痕迹。
“这符号……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身后传来阿秀的声音,她端着一盘刚烤好的乳扇,站在我身后,眼神紧紧盯着屏幕。
我惊讶地回头:“你见过?在哪里?”
阿秀放下乳扇,坐在我身边,眉头紧锁:“我奶奶的嫁妆里,有一块传了三代的扎染布,上面就有这个符号。奶奶说,这是‘苍山护灵符’,但又叮嘱我,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也不能打听符号的来历,说这是我们村的禁忌。”
“禁忌?” 我心里一动,“你们村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块扎染布?”
阿秀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村在苍山深处的云雾村,离黑龙谭不远,但村里的长辈很少让外人进去。不过现在阿月的冤屈解开了,或许奶奶会愿意告诉你。”
第二天一早,我跟着阿秀往云雾村走。这条路比去黑龙谭的路更隐蔽,沿途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树干上缠着厚厚的藤蔓,偶尔能看到挂在树枝上的白族经幡,在风里轻轻飘动。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青瓦白墙的村落,村落被云雾环绕,远远望去,像是悬浮在山间的仙境 —— 这就是云雾村。
刚走进村口,就看到几个穿着白族服饰的老人坐在大青树下,手里转着经筒,眼神警惕地看着我们。阿秀赶紧用白族话和老人们交流,说了很久,老人们才缓缓点头,让我们进村。
阿秀的奶奶住在村落最东边的一间老屋里,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墙上挂着几幅老旧的扎染画,桌上摆着一个插着松枝的陶罐。奶奶看到我,眼神里满是打量,阿秀在奶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奶奶才叹了口气,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红色的木盒。
木盒打开的瞬间,我看到了那块扎染布。布是深蓝色的,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那个诡异的符号,符号周围还绣着一些细小的图案,像是山川、河流,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人物造型。奶奶用粗糙的手抚摸着扎染布,声音沙哑地说:“这符号不是护灵符,是‘锁魂符’。当年南诏国时期,苍山深处有一座祭祀台,用来祭祀山神,可后来有个祭司背叛了族人,用邪术召唤了怨魂,想掌控苍山。族人为了镇压怨魂,就刻了这个锁魂符,把怨魂锁在了祭祀台底下。”
“那祭祀台在哪里?” 我追问。
奶奶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恐惧:“没人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祭祀台在‘南诏古路’上,那条路早就被封了,据说走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
“南诏古路?” 我突然想起画师日记里提到过,他在绘制苍山地图时,曾发现一条废弃的古路,路面上刻着奇怪的花纹,当时他以为是古人用来防滑的,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南诏古路。
当天下午,我在阿秀的帮助下,找到了画师日记里提到的古路入口。入口藏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被藤蔓覆盖着,拨开藤蔓,能看到一条狭窄的石阶路,石阶上确实刻着花纹 —— 和扎染布上的符号碎片一模一样。
我拿着相机,小心翼翼地走进古路。古路里很暗,只能靠手机手电筒照明,周围静得可怕,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完整的锁魂符,符号中间有一个凹陷的地方,像是少了一块东西。
我刚想靠近石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打来的。他的声音很急促:“陈默,你赶紧回来!画师的日记里夹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张地图,还有一段话,说‘锁魂符缺一角,怨魂将出世’!”
我心里一紧,赶紧看向石门上的符号,果然,符号的右下角少了一块,像是被人刻意凿掉的。难道有人已经拿走了锁魂符的碎片,想释放怨魂?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 正是锁魂符缺失的那一角!男人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没想到还有人知道南诏古路,正好,等我释放了怨魂,让整个苍山都为我所用!”
“你是谁?” 我警惕地问。
男人冷笑一声:“我是当年那个祭司的后代。我祖先的计划没能实现,我要替他完成!” 说完,他就拿着碎片,朝着石门上的凹陷处按去。
我赶紧冲过去阻止,可已经晚了。碎片嵌入凹陷处的瞬间,石门 “轰隆” 一声打开,一股黑色的雾气从里面涌了出来,雾气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有无数怨魂在哭泣。
男人兴奋地大笑:“怨魂出来了!苍山是我的了!” 可他的笑声很快就停住了,因为黑色雾气突然朝着他扑了过去,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雾气吞噬了。
我吓得往后退,却看到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 是阿月!她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眼神里满是痛苦:“锁魂符被破坏了,镇压的怨魂都出来了,苍山要出事了。”
“那怎么办?有没有办法重新封印怨魂?” 我急切地问。
阿月摇了摇头:“只有找到南诏国时期的‘镇魂珠’,才能重新封印。镇魂珠藏在洗马潭的深处,那里是苍山的最高点,也是怨魂最害怕的地方。”
洗马潭,我之前在资料里看到过,它位于苍山玉局峰和龙泉峰之间,海拔 3920 米,传说当年忽必烈征大理时,曾在这里洗过战马,因此得名。但洗马潭周围地势险峻,常年积雪,很少有人能上去。
“我去!” 我坚定地说,“我一定能找到镇魂珠,重新封印怨魂。”
阿月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感激:“路上小心,怨魂会阻拦你的。我会尽量帮你拖延时间。”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雾气中,黑色雾气的蔓延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不敢耽误,赶紧沿着古路往回走。刚走出竹林,就看到阿秀和村里的几个长辈在等我。阿秀看到我,赶紧跑过来:“怎么样?我们听到山里有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出事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村里的长辈们听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其中一个年长的爷爷说:“洗马潭地势险恶,我们村里有一条通往洗马潭的小路,我带你去。”
当天晚上,我们就出发了。通往洗马潭的路全是积雪,又滑又陡,需要踩着前人留下的脚印才能前进。一路上,我总能听到周围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是有东西在跟着我们。有好几次,我都看到雪地里出现了模糊的人影,可一转头,人影又消失了 —— 那是被释放的怨魂,在试图阻拦我们。
走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到达了洗马潭。洗马潭的水清澈见底,周围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我按照阿月说的,跳进水里寻找镇魂珠。水很冷,冻得我牙齿打颤,可我不敢停下,一直往下潜。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手指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我赶紧抓住它,浮出水面 —— 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珠子通体透明,里面像是有水流在转动,这就是镇魂珠!
我拿着镇魂珠,赶紧往南诏古路的石门跑去。此时,黑色雾气已经蔓延到了云雾村,村里的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阿月的身影在雾气中忽隐忽现,看起来很虚弱,显然她快撑不住了。
我跑到石门处,将镇魂珠按在锁魂符的中间。珠子嵌入的瞬间,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黑色雾气开始快速消散,怨魂的惨叫声也渐渐消失。石门缓缓关闭,锁魂符重新变得完整,苍山又恢复了平静。
阿月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你,终于守住了苍山。我和画师,可以真正安息了。” 说完,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我站在石门旁,看着周围渐渐散去的雾气,心里满是感慨。这次苍山之行,不仅揭开了阿月和画师的冤案,还阻止了一场灾难的发生。或许,苍山从来都不是一个只藏着怨魂的地方,它更藏着人们对正义的坚守,对生命的敬畏。
回到云雾村后,村里的长辈们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白族宴席,还送给我一块亲手制作的扎染布,上面绣着苍山的美景。阿秀看着我,笑着说:“以后你要是还想来苍山,云雾村永远是你的家。”
离开大理的那天,阳光明媚,苍山的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在向我告别。我坐在火车上,手里拿着那块扎染布,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再来苍山,用我的相机,记录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故事,让更多人知道,苍山不仅有美丽的风景,更有温暖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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