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丑时。
锦帐伸出一条白的晃眼的大长腿,半死不活的耷拉在床边。
像是濒死之虫般,不时颤抖一下。
丁岁安穿上里衣,从‘死蛇’身上迈过了过去,下床,在椅子上坐了。
端起一杯事后茶,润了润嗓子。
呸,整天咋咋呼呼、牛气哄哄,就这?
还国教掌教哩外强中干!
同样是妖,还没人家朝颜三成战力。
连林寒酥都不如.
战五渣。
丁岁安放下茶盏,盏底与桌面相触发出的轻微磕碰声,像是惊醒了余味中的徐九溪,锦帐内响起一道仿佛憋闷已久后的大喘气。
“丁岁安~”
“嗯?”
“你过来一下~”
再也不是那种强势冷媚的口吻,沙哑疲惫,如同生了一场大病。
丁岁安起身走过去,将锦帐往两边束起,侧躺在榻的徐九溪想坐起身,竟没能起来,只好先将系在一起的双手递了过来,有气无力道:“先帮我解开。”
至于虚成这样么?
咱跑个马拉松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丁岁安伸手帮徐九溪解下了腕间锦带,后者又道:“扶我起身。”
“.”
坐月子呢是吧?
丁岁安托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墙坐好,后者当即掐出一个奇怪法诀,好似要当场练功一般。
“老徐”
“先别说话~”徐九溪闭目凝神,“莫扰我行气化灵”
听说过事后烟、事后茶,难道还有事后功?
“你在我这儿练功?”
“嗯。”
“得多久?”
“你睡你得,不用管我。”
“.”
说话间,她周身已泛起微微红芒,气息渐寂静。
丁岁安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毕竟,国教掌教光皮鼓练功的场面不多见。
脊背舒展,星光在凹凸曲线间或明或暗。
肌肤浮着一层淡淡绯晕.
翌日,丁岁安在拔步床上醒来,下意识偏头一看,已经没人了。
嗯,老徐这点还不错,约炮就约炮,天亮前该走就走。
不搞那些情啊爱啊的拉扯,彼此定位清晰。
自从前日晨间到昨晚,丁岁安两天一夜没合眼,昨夜又小试牛腰一回,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醒来神清气爽、周身轻盈。
简单收拾了一下,丁岁安出门。
“小爵爷早~”
凑合照例一脸谄笑。
“阿弥陀佛,丁施主早!”
阿智也照旧表情欠奉.见到老板也不知道笑一笑,没有一点打工人的觉悟。
呵,两人一个管家一个门房,家里几回闯进国教妖女他们都不知道!
业务能力极差,警惕性极低!
辰时正,抵达九门巡检衙门。
刚在值房内坐安稳,公冶睨便抱着一沓书信、礼单放在了案头,“爵爷,昨日于安平郡王府,搜来的书信。”
“嗯。”
他刚接了彻查安平郡王府余党的差事,打算从往来书信、礼单入手。
随手拿起几封,只见信笺礼单杂乱相混,日期颠倒,大量无关紧要的问候帖子掺在其中。
丁岁安只得亲自动手,先分门别类,再以日期排序这种时候,他不由怀念林寒酥。
若她在,这些信函必定早已按关系亲疏、事务急缓整理的清清楚楚,甚至还会提前标准关键线索。
那时他只觉她心细,如今对照这满案狼藉,方知省了多少心力。
他快速翻看信笺封皮,专找天中余氏和安平郡王府往来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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