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端同时往中间修道?
姜维瞪大眼盯着邓艾。
没理解错的话,后者意思是要派遣一队人去断道的另一侧修路?
快肯定是更快的。
效率直接翻倍了。
问题是:
“如何过去?攀山?总不能从这里起砲把人给抛过去吧!”
邓艾听到后面这句,不禁莞尔。
但很快正色道:
“我看此山,上方陡而下方平,这端陡而那端平。”
“若直接从这端攀山,哪怕山野老樵也不免中途失足。”
“倒不如先从这里下到谷底,然后行至另一端,再攀山而上,如此走更稳妥些!”
真的稳妥么……
姜维下意识往山谷下看。
诚然。
比起上方陡峭得如同一道直线的山势,下方确实要相对“平坦”得多。
但同样是无路可走的。
而且目测从这里到谷底,少说有二十丈高。
一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姜维:“谁过去?”
邓艾不假思索道:
“此计既是我提出的,自该由我牵头。”
“伯约就在这一端主持修路,你我争取旬月内摸到端氏!”
言罢,转回后方去点兵。
姜维一时肃然起敬。
片刻后,邓艾与百余名年轻力壮的军士来到断口附近的崖坡前。
众人先用绳索把必要的补给和工具打包吊降到中部的一个平缓石台,顺便作为后续攀爬的绳梯。
其后邓艾身先士卒,用绳索束腰,厚毡裹身,毫不犹豫往下跳。
之所以要裹毡,是因为深秋时节山风太冷,加上崖坡上尖石、荆棘不少,需要裹厚一些防止划伤。
而有他带头,后续士卒们自无话可说,依次下降。
片刻后,邓艾成功抵达了中部石台。
此时距离谷底还有十余丈高。
歇脚的间隙,邓艾探头往台下张望,忽而皱起了眉头。
“士载,怎么了?”
一个体格敦实,但身手异常灵活的青年也探头上前。
正是新任的哨骑曲军侯,巴西汉昌人句扶。
邓艾点兵的时候,他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愿意跟从。
这时邓艾指着脚下正对的山崖下方道:
“我,我原本打算从这里,用绳,绳索垂降到谷底。”
“但方才听,听到下方似有水,水流声。”
句扶闻言凝目看去。
因为有大量枯枝、凸石遮挡,下方光线昏暗,不大能看清。
而呼啸的穿山风又掩盖了水流声。
让谷底的状况变得更加晦涩难明。
不过句扶自幼在巴山之间长大。
平地驰马的本事或许比不上姜维邓艾。
翻山越岭正是其所长。
所以稍稍思量,便确定道:
“下方有山涧。”
“我等从绛县逆流而上,而浍水的源头便在这一带,谷底应是其河源之一。”
邓艾恍然,又道:
“这种小,小涧,水应该不,不深吧?”
“难说。”句扶微微摇头。
“这种山涧多是上游的雨水、雪水短时汇聚而成,如洪水一般。要么就没有,要么就滚滚而来。”
“士载若担心下方无处落脚,干脆等上几天,或者换一条路。”
邓艾深深吸了一口气。
山间凛冽的空气带着腐土和枯叶的气息灌入鼻腔。
非但不难闻,反而莫名提神。
“兵,兵贵神速,不等了。”
“换,换路吧。”
旋即转到石台的另一侧。
那里坡面更陡,却也因此更能看清谷底的景色。
可以确定的是,那里只有枯枝败叶堆迭而成的腐殖质,并无溪涧。
“士载打算从这里下去?”
句扶跟了上来,一看坡度就皱紧了眉。
“太陡了。”
“而且这一段石壁太过光滑,不好攀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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