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有个穿宝蓝锦袍的公子举手提问，声音里满是好奇。
“方才演到突遇阵雨时，戏台边忽然有风吹过，吹得荷叶都动了，那风是怎么来的？”
“莫不是藏了人在后台扇扇子？”
这话一出，台下的客人都跟着起哄，纷纷看向戏台侧幕，想知道这“荷塘风”的秘密。
香巧穿着水红色的比甲，提着个灯笼从侧幕走出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这位公子倒是眼尖！不过这风的来历嘛……”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等台下的客人都屏住呼吸，才笑着摆手。
“这可是咱们怡红院的商业秘密，就不告诉您啦！”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宝蓝锦袍公子也跟着笑，摇头感慨：
“你们这怡红院，真是处处是惊喜，连风都藏着花样！”
夜色渐渐深了，盛京城的梆子声从巷口传来，“咚——咚——”两响，是亥时了。
望秀阁的客人陆续散去。
有的还在跟伙计打听明日会不会再演《渔家女》。
有的则攥着诗签，嘴里哼着刚学会的渔歌，脚步轻快地往巷外走。
怡红院的灯笼依旧亮着，却比之前安静了些。
前院只剩下伙计们收拾戏台的声响，和后院灶房传来的吴婶收拾碗筷的动静。
后台的账房里，张珂源和何源正对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今日的收益。
张珂源手里的算珠拨得飞快，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今日的营收比去年最火爆的时候还多两成！”
“光听音阁和望秀阁的票钱，就够咱们大家伙一个月的支出了！”
何源也跟着笑，手里的账本摊开着，上面记满了客人打赏的明细。
“还有不少客人捐了钱，要支持咱们印《蓝星故事集》增补本。”
“你瞧这笔，五十两，是绸缎庄掌柜捐的。”
隔的房间里，杜元介和乔章林正整理今日的节目单和客人反馈。
杜元介手里捧着一叠写满字的纸，有客人提的建议，有想听的新戏，还有对《上观》《渔家女》的评价。
他拿起最上面一张节目单，上面印着今日的演出安排，边角还沾着点桂花糕的糖霜，忽然笑着叹气。
“好久没写热搜榜了，刚才整理客人最爱的节目，竟有些生疏，不知道该先排《上观》还是《渔家女》。”
乔章林正把客人的反馈分类，闻言抬起头，眼里带着赞同：
“谁不是呢！之前在盛京的时候，天天写热搜榜，哪会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今日客人又提了不少新戏需求，有的想听蓝星的《孔雀东南飞》，有的想看永州的《潇水谣》……”
“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排才能让大家都满意。”
杜元介点点头，把节目单叠整齐，放在桌案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纸上，映得“怡红院复演首日节目单”几个字格外清晰。
他忽然想起在永州开书坊的日子，那时大家围着烛火整理抄本，如今回到盛京，依旧是这群人。
“慢慢来，总会理顺的。”
乔章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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