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参赞忽然问身边的时念，语气里的质疑淡了些。
时念点头：
“这位万掌柜之前囤过粮，后来他改做平价粮铺，现在他的粮铺生意比以前还好。”
“他常，赚百姓的信任比赚银子重要。”
“像这样的商户，议事区还有不少，都是出自真心。”
连参赞又走到吏身边，翻了翻他手里的记录册。
上面记着近三个月的议事结果：
“解决西街排水沟堵塞；蒙学班新增二十套笔墨；平价粮点新增两个……”
每个结果旁都有百姓的签名，有的还画了圈，表示满意。
“这些签名，都是百姓自愿签的？”连参赞问吏。
吏笑着道：“这位大人，这是自然！”
“每次议事有结果，大家都主动签名，有的老人家不会写，就画圈或者按手印。”
“您看这个圈，是刚才那老汉画的。”
连参赞沉默了，目光扫过议事区的热闹景象。
老汉正跟商户商量订种的数量，大娘在给孩子分馒头，陆襄帮着贴新的议事主题“秋收备粮”。
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演戏”的僵硬，只有对日子的盼头。
他忽然想起去年使臣回去后的话：
“怡红院的民生，不是写在纸上的，是藏在百姓的笑里的。”
当时他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那些话是真的。
连参赞转向时念，语气比来时温和许多，甚至带了几分敬佩：
“不愧是连老师都夸的民生实事。”
“我之前在北徐见多了官府了算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百姓能这样畅所欲言，还能真真切切解决问题。”
“回去后，我会把这里的一切如实汇报给君主。”
时念笑着点头：“连参赞认可就好。”
“其实我们没做什么大事，只是给百姓一个话的地方，再帮着对接官府、商户，把大家的想法实而已。”
“而一切的基础都是因为朝廷的支持……”
大娘这时走过来，给连参赞递了碗清汤：
“参赞大人，喝碗汤解解渴，这是咱们自己熬的，加了冰糖。”
连参赞接过碗，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的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
夕阳在议事区的木牌上，“怡红民生议事区”七个字被染得暖融融的。
连参赞要走时，特意跟老汉握了握手：
“老人家，你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老汉笑着道：“借参赞吉言！有这议事区，有朝廷帮着，咱们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看着连参赞的马车消失在巷口，大东轻声道：
“念姐，这下不用担心北徐使臣不信任咱们了。”
时念笑了笑，没有回答。
有时候并不是亲眼所见就能打消人心中的偏见。
因为有的人骗着骗着就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不过这些，她希望不会发生。
她的目光在百姓们依旧热闹的讨论上。
真正的民生，从不需要刻意“展示”，只要让百姓能话、能受益，就自然能赢得认可。
而这份认可，也会成为文盛之会最好的“文化信物”。
这比任何精致的模型、华丽的诗词都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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