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阁,成德帝和恒王卫熙宁正在对弈。
棋子盘,声如裂帛。
恒王执黑子,连夺三城,成德帝却不动声色,反手一子敲在天元,星斗骤然生变。
卫熙宁皱眉道:“退则失势,进则陷局,皇兄这一手围魏救赵,让臣弟措手不及。”
成德帝轻抿一口茶水,目光未离棋枰:“熙宁,你攻得太急了,过刚易折。”
恒王低头凝视棋局:“皇兄运筹帷幄,布局精妙,臣弟棋艺不济,甘拜下风。”
成德帝微笑道:“你哪里是棋艺不济,是心太急。”
恒王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忧春闱案,还有那个直来直去的林孝扬,倘若处理不好,最后的烂摊子还不是皇兄来收拾。”
成德帝放下茶盏,指尖轻点天元之位:“林孝扬虽然有些不懂得变通,却是一把利刃,用得好,便能削平乱枝。春闱弊案牵连甚广,有人盼他这把刀砍出一条血路,也有人等着他失手跌尘埃。”他抬眼望向窗外浮云,“朕不信刚直会亡,只怕聪明人太多,反倒把局走死了。”
“皇兄高瞻远瞩,臣弟受教了。”
“你呀,自在我们兄弟中是最有悟性的,就是没把心思放在朝政上,总想着游山玩水、舞剑自娱。”
“游山玩水至少能得个心明眼亮,舞刀弄剑亦能换来一身健朗。”恒王轻笑着,指尖拂过棋面残局,“皇兄日理万机,也该放松放松,多欣赏外面的春景。”
成德帝望着檐角斜飞入云,忽然一笑:“春景年年相似,局中人却各怀心事。林孝扬两日后便要提审几位考官,朕倒想看看,这把直臣之刃,能劈开多少暗帷。”
“看看,我和皇兄谈赏春游玩,皇兄却念着朝堂风雨,呵呵……”
这时候,内侍来禀报,是林孝扬求见。成德帝抬手轻挥,示意传召。
过了一会儿,林孝扬大步而入,袍袖带风,跪地叩首:“臣参见陛下,参见恒王殿下。”
成德帝打量他片刻,道:“免礼。这么急来见朕,可是春闱案有了新进展?”
林孝扬起身,神色严肃:“回陛下,臣的部下发现了一个重大疑点,事关紧要,特来禀明。”
“什么疑点?”
林孝扬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木盒子,双手呈上:“这是在贡院外三花巷一间文房铺子里搜出来的,请陛下明示。”
成德帝示意内侍接过木盒,木盒被打开,里面叠着一张帛书,内侍把帛书取出,呈给成德帝。
成德帝缓缓展开帛书,目光一凝,“驰儿……”
恒王见承德帝脸色大变,忙问道:“皇兄,又出了何事?”
成德帝把帛书递与恒王:“你看看。”
恒王接过帛书,扫过字迹,瞳孔骤然一缩:“这是……怎么把三皇子卷进来了?”
成德帝对林孝扬道:“林爱卿,东西我收下,你下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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