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冽听到黎月的话,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疼得厉害。
他垂眸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浅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她没有提解契,但“找阿父”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她想给自己找到依靠,她唯一能信得过的依靠只有她那紫阶的阿父。
幽冽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暴起的青筋在手臂上格外明显,他能感觉到心底翻涌的火气,却无处发泄。
他没资格拦着她找阿父,但她的疏离,像根刺,扎得他喉咙发紧。
最终,他只是轻轻松开撑在床沿的手,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我们就出发去找你阿父。”
说完,没再看黎月一眼,转身掀开兽皮帘子走了出去。
动作比进来时重了些,带起的风卷着炭火的热气,拂过黎月的脸颊,却没留下半分暖意。
黎月盯着晃动的兽皮帘子,刚才垂着头时,她清楚看到了幽冽攥紧拳头的模样,那暴起的青筋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甚至以为他会动手打她。
可他最终答应了她说的找阿父的要求,然后离开了。
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她后背抵着柔软的兽皮床,长长舒了口气,指尖却还在微微发颤。
房间里只剩下炭火偶尔“噼啪”的声响,黎月的思绪慢慢飘远。
雨季前是最忙的时候,要囤够过雨季的猎物和草药,阿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家去给她找兽夫?
有没有可能,阿父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给她找兽夫?
她忽然坐起身,脑海里猛地闪过玄苍胸口的狐狸兽印。
那图案和阿父胸口那枚兽印一样是一只狐狸。
阿父的兽印还在,那么她的阿母也还在,但阿父从来没有提过阿母。
她忽然记起,原主记忆中,每年雨季,阿父都会偷偷躲在角落里喝草药,脸色苍白得吓人。
那时原主年纪小,不懂什么是发情期,只知道阿父很难受。
现在想来,阿父作为成年雄性,这些年为了独自抚养她,一直靠草药硬撑着压制发情期。
可这次他突然出门,会不会是……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发情期的狂躁要是压不下去,雄性会失去理智,甚至伤害自己。
黎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攥紧拳头:阿父一定是去找阿母了!
他可能也知道离开了这么久,阿母不一定会答应安抚他,所以他为自己唯一的雌崽做了准备。
为她找好了五个可以照顾她的兽夫,又听到她不喜欢几个兽夫,他才会在雨季前的最后时刻,转遍所有部落,想给她找更好的兽夫。
阿父这次离开,其实已经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准备!
黎月的心有点痛,明明不是亲生阿父,但这份亲情让她动容。
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到阿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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