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礼浑身颤抖,眼底却仍燃着一丝戾气,他干裂的嘴唇开合着,嘶哑的声音里满是怨毒,“许星禾……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明知骂声只会招来更狠的折磨,却偏要逞这口舌之快。
这是他仅存的,能够对抗许星禾的方式。
许星禾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缓缓站起身,朝着门口的小弟抬了抬下巴,“去把后院那筐刚摘的野桑葚拿过来,再找块黑布。”
小弟虽不解其意,却还是快步照做,很快捧着一筐紫黑的野桑葚和一块粗麻布回来。
许星禾接过黑布,蹲下身猛地蒙住许明礼的眼睛,死死系紧,“既然你这么喜欢用眼睛瞪人,那不如就先尝尝看不见的滋味。”
她又抓起一把野桑葚,不是喂进许明礼嘴里,而是将桑葚汁一点点挤在他的脖颈和手腕上。
盛夏的柴房本就蚊虫滋生,甜腻的桑葚汁瞬间成了最好的诱饵,没过多久,许明礼就感觉无数只蚊虫顺着衣领钻进衣服里,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疯狂叮咬。
“啊——!痒!滚开!”
许明礼剧烈扭动着身体,被绑住的四肢在地上摩擦出红痕,可蚊虫却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越聚越多。
他看不见蚊虫的踪迹,只能任由它们在身上肆虐,细密的叮咬感从脖颈蔓延到脚踝,痒意钻心,却连抬手挠一下都做不到,只能徒劳地挣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更折磨人的是,许星禾还让人搬来一面镜子,斜斜地架在柴房唯一的窗口。清晨的阳光透过铜镜反射,正好聚焦在许明礼蒙眼的黑布上,强烈的光斑穿透布料,在他眼底形成刺目的亮区。
明明看不见东西,却能清晰感受到眼皮上灼热的温度,仿佛有火在灼烧,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着疼。
“看不见,又痒又疼,这种滋味怎么样?”许星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声音轻飘飘的,“只要你开口,我立刻让你解脱。要是还嘴硬,这蚊虫能陪你到天黑,这太阳也能晒得你眼皮起泡。”
许明礼的身体早已被折磨得虚弱不堪,蚊虫的叮咬和强光的灼烧让他几近崩溃,可他残存的那点毅力却像根紧绷的弦,死死撑着他不松口。
他知道,一旦招供,等待他的只会是比现在更可怕的结局。
他会死!
他咬紧牙关,将脸埋进冰冷的地面,任由痛苦将自己吞噬,连一声求饶都不肯说。
许星禾看着他这副硬撑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许明礼平日狡诈阴险,此刻的毅力倒还算坚韧。
但这点惊讶很快就被冷意取代,她勾了勾唇角,没关系,看谁能耗到最后,反正受苦的不是自己。
临近正午,许星禾没有像昨天一样去国营饭店,而是让小弟去饭店打包了饭菜。
两荤一素,还有一壶冰镇的绿豆汤,热气腾腾地摆在后院的石桌上。
她特意让小弟敞开柴房的门,这样柴房里摘掉了布条的许明礼,刚好能清楚的看到石桌上的饭菜。
张辞书坐在石凳上,看着许星禾将绿豆汤倒进碗里,清澈的汤水泛着凉意。
他抬眼看向柴房门口,能看到许明礼蜷缩的身影。
他丝毫不觉得许星禾的手段残忍,这不过就是一点身体上的折磨罢了。
可以说,都不如砍一刀来得严重。
如今两天过去,许明礼除了不能喝水之外,其实身体上并没有太多的伤。
而且对于恶人,不需要心慈手软。
许星禾舀了一勺绿豆汤,慢慢喝着,“你会不会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不会,他杀了两个人,还企图对军部的军官下手,按理来说,如果证据确凿,最后会直接枪毙。你如今对他所做的,在我看来,不算什么。”
柴房里的许明礼,透过门死死盯着那碗绿豆汤。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