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掀开窗边挂着的盖帘,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黄米面的粘豆包,“这个也带回去,不吃就扔窗户外头冻着,坏不了。你那小胃口,饿了蒸一个就够垫肚子了。”
正说着,王春梅突然一拍脑袋,“哎哟!差点忘了这个!”
她立刻绕到侧门后面,取下挂着的篮子,里面是冻得硬邦邦的冻梨和冻柿子,“这个你肯定没准备,过年必须吃,我给你一样装一盆!”
最后许星禾离开时,浑身上下几乎挂满了东西。
王春梅也没闲着,两手各提一大袋子,一路帮她送到家里。
看着地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吃食,许星禾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这就是她一直期盼着的东西,独属于人间的温情。
她上辈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数十年如一日,何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江凛川能带给她炽热的爱情,可王春梅和军部众人给她的,是掺着烟火气的友情,是像家人般的惦念。
如果她还是上辈子的娇小姐性格,肯定瞧不上这些俗气的东西,随手扔在角落,坏了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现在……她想好好对待,珍重这份感情。
许星禾仔细将东西分类收好,确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忙完这一切,她才坐在桌边歇口气。
或许是累了,不知不觉她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脸颊还贴着没收拾完的东西。
再醒来时,身上盖着件薄毯子,屋里却空无一人。
她拿起毯子凑近鼻尖,熟悉的皂香气息让她瞬间安心,是江凛川的味道,他应该是回来过。
……
接下来的几天,许星禾再没见过江凛川。
听王春梅说,他半夜临时接到任务出门了,具体去了哪里,做什么,估计只有王政委知道。
就连脸上伤还没好透的廉骁,也跟着一起去了。
许星禾只能静下心来,继续帮着军部忙前忙后,准备过年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
年关也越来越近。
红灯笼挂满军部的树干。
家家户户都开始贴上窗花。
腊月二十八。
许星禾早早起了床,收拾好后就往王春梅家跑。
她们前几天就约好一起剪窗花,赶在年三十前把窗户都贴上。
两人围坐在炕桌边,许星禾跟着王春梅学了两招,剪出来的福字虽然不算精致,但还能看得出来是什么。
王春梅则熟练得多,几下就剪出一对喜鹊。
剪完最后一张窗花,许星禾起身去厨房帮忙熬浆糊。
突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她回过头,愣在原地,是江凛川!
江凛川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棉衣,搭配同色长裤和军靴,肩宽腰窄的身形裹在衣服里,依旧显得高大健硕,眉宇间满是锐气,风尘仆仆。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许星禾身上时,那股锐气瞬间就像化开的冰,只剩下温柔。
许星禾回过神,飞快跑出门,满脸雀跃,“你回来了!”
江凛川大步流星迎上前,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凉?很冷吗?”
“不冷!”许星禾赶紧摇头,举起手里的窗花给他看。
红纸上有个圆滚滚的简约版小年兽,耳朵尖尖,尾巴短短,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可爱。
她咧嘴一笑,“我刚才在屋里和梅婶子学习剪窗花呢!这个是我自己剪的,你看,是不是还不错?”
江凛川点头,“嗯,很好看,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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