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抬眸看向周瑾寒,薄唇几不可察地蠕动着,声音轻得像缕易碎的风:“周瑾寒,你骗我?”
周瑾寒没有回答,周身的沉默却像密不透风的墙,将答案砸得明明白白。
姜稚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淬着冷意,像冰碴子硌着人心。
原来他靠近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汹涌的征服欲,更不是藏着暖意的爱意……
眼泪砸在地板上,溅开一小片湿痕。
她垂着眼,单薄的肩膀轻轻抖着,像被摔碎了的瓷娃娃,连指尖都透着脆弱。
“周瑾寒……”她唤他的名字,尾音发颤。
周瑾寒黑眸沉沉地锁着她,早猜到她要说什么,指节无意识地蜷了蜷。
姜稚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下,纤长的睫毛颤得厉害,却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宣判这段关系的死刑:“周瑾寒,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们离婚吧。”
语气很轻,落在周瑾寒耳里,却像重锤砸在心上,震得他眼前阵阵发晕。
他猛地攥紧手指,指骨泛白,冷硬的轮廓绷得愈发紧绷,深邃的五官像淬了冰的刀。
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艰涩:“为什么要离婚?姜稚,就因为那笔遗产?”
“我不要了,全都给你。”
他放软了语气,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嗓音又哑又沉,“乖,别拿离婚这个词来发脾气。”
姜稚抬眼,神色淡得像一潭死水,唇色更是毫无血色:“我没在开玩笑。”
“周瑾寒,我们走不下去了,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恶心?”
周瑾寒猛地重复这两个字,尾音陡然拔高,眼底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我让你觉得恶心?”
他的忍耐像绷到极限的弦,再碰一下就要断了。
“姜稚,我说了遗产我不要了,你没有任何损失,还在闹什么?”
姜稚闭了闭眼,不想再跟他纠缠。
话已经说透,再多一句都是多余。
她转身就要去收拾行李,脚步刚动,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
周瑾寒终究没压住翻涌的怒火,太阳穴的青筋狠狠跳了跳,瞳孔骤然缩紧,猛地发力将她往后一拽!
姜稚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传来的钝痛让她倒抽口气。
下一秒,双手已被他反剪在身后,牢牢摁住。
他眼底是翻江倒海的风暴,整个人欺近过来,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那力道大得让姜稚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拧断自己的手腕。
“姜稚,收回说要离婚的话。”
男人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又低又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你生气我骗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都好……”
“但我绝不会离婚。”
话落的瞬间,周瑾寒自己都愣住了。
连他都读不懂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明明最初靠近姜稚,不过是冲着那笔巨额遗产。
那时他眼底的她,出身平平,还带着个不知道生父生份的野种,连让他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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