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的嘴角抽了抽,没敢接话。
叶凡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大门口,彻底崩溃的赵泉身上。
他抬起头,那张总是睡不醒的脸上,此刻没有笑容,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平淡。
可他的愤怒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赵太守,”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所有的哭喊与咒骂,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自己走出来,还是我派人进去,‘请’你出来?”
“给你三息时间。”
一。
大门口的府兵,再也扛不住这如山般的压力,“哐当”一声,第一个丢下了兵器,跪倒在地。
二。
仿佛会传染一般,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转眼间,大门口,除了赵泉和他几个铁杆子的亲信,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三。
“我……我……”赵泉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墙垛后,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
“饶命……叶将军饶命……都是刘承望!都是他逼我的……”
求饶声,语无伦次。
太守府的威严,大周朝廷的颜面,在这一刻,被他自己亲手撕得粉碎,踩在泥里。
叶凡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对着王奎,随意地摆了摆手:“活捉。找个牢房关起来,别让他死了。”
他又环视了一圈群情激奋的百姓,扬声道:“此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三日后,将在校场公开审判,以慰幽州枉死的英灵与百姓!”
他没有当场格杀,而是选择审判,这可是收拢民心的大好机会。
这个决定,像一盆冷水,浇熄了百姓们冲动的怒火,却又给了他们一个更值得期待的宣泄口。
处置权,被他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里。
做完这一切,叶凡像是完成了今天最麻烦的一项工作,浑身都透着一股“可以下班了”的松弛感。
他正准备拨转马头,一个身影从人群的侧翼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人穿着最普通的短褐,长相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正是苏清影手下最得力的探子之一。
探子没有抬头,只是凑到马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禀报:
“将军,就在方才,城西张家、城北钱家……几家与刘氏素有来往的府邸,都有马车趁乱从后门驶出,往城外官道去了。”
叶凡听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直到探子报完,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抬起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不必拦截。”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派几个机灵点的跟上去,记下他们去了哪,见了谁,就行了。”
探子领命,悄然退入人群,消失不见。
叶凡终于拨转马头,身后的玄甲军令行禁止,开始如潮水般缓缓后撤,只留下一队人马,接管了太守府的防务。
“唉,”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王奎吩咐道。
“收队,回去补觉。”
说完径直向着将军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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