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维持着最初那份带着点疏懒的随意,只是笑容收敛了几分,透出些许无奈:
“唉,李兄有所不知啊……”
“罢了罢了,说来话长,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家事,说多了徒增烦恼,不提也罢!”
王思淼叹息一声,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洒脱:“俗话不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么?”
“今夜你我兄弟难得相聚,只谈风月,莫问前程,不想那些烦心事了!”
王思淼话锋一转,带着好奇反问:“倒是李兄你,为何也稳坐如山?”
“莫非李兄才是看不上这前面的小打小闹,准备等最后一锤定音拿下佳人,”王思淼朝萧恒挤眉弄眼道。
萧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模仿着王思淼的语气,半真半假道:“王兄怕是想多了,我与王兄一般无二,也怕回去被打死。”
来这烟花之地开开眼界也就罢了,若真敢在此过夜……
萧恒几乎能想象到梁帝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以他对那位父皇的了解,自己回头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被打死都有可能。
毕竟循序渐进的道理他懂,试探底线也得一步步来,不能一上来就玩个夜不归宿的惊天大逆转。
真那样,被打死了算谁的?
王思淼闻言表情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随即面露一副找到组织般的深以为然,用力地点着头,仿佛萧恒说出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共鸣。
“理解,太理解了啊。”
萧恒面上微愣:这是理解啥了?
二人闲谈间,场中竞价已如逆水行舟,艰难地爬升到了五百二十两纹银的高位。
此刻仍在坚持出价的,只剩下寥寥三四人了,竞价的声音也变得稀疏而凝重。
那递增的幅度,也从最初的十两,缩水成了五两、甚至三两,如同挤牙膏般一点一点地往上试探。
“张公子出价五百二十两,可还有哪位爷愿意再加一筹?”
教坊司那位一直笑容可掬的中年管事,此刻脸上更是红光满面,声音洪亮地扫视全场。
“五百二十两!还有没有更高的?若是没有,今夜能与苏婉姑娘共度良宵的,可就是张公子了。”
中年刻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如鹰隼般在几个仍有实力的竞价者脸上扫过,迟迟不肯喊第二次,更不落锤,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五百二十五两!”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点咬牙的味道。
“好——!”管事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兴奋,“宋公子出价五百二十五两,大气。”
“诸位爷,还有没有更高的?”
……
“五百二十五两一次……”
“五百二十五两两次……”
管事手中的小锤已然举起,眼看就要尘埃落定。
“五百五十两。”
突然一个极其豪横,带着不容置疑气势的声音猛地炸响,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杂音。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神情倨傲的青年霍然起身,目光如电般环顾全场,尤其是扫过刚才出价的张、宋二人,语气狂妄至极:
“都听好了,今夜苏婉姑娘,必是我崔浩的。”
“谁还有胆量有本钱,敢与我争上一争?”
刚才还在角力的张、宋等人,看着崔浩,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吞了苍蝇一般。
其中那位宋公子面色铁青,忍不住沉声呛道:“崔浩!你如此挥霍无度,一掷千金,你爹崔相爷……可知晓?”
崔浩闻言,嗤笑一声满是鄙夷:“呵,少在这儿拿我爹说事,有本事就掏银子,没本事就闭嘴,这地方,一切凭银子说话。”
“兜里空了?那就识相点,麻溜地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搬出我爹?说得好像你在这儿花天酒地,你爹就知晓似的。”
崔浩语带讥讽,得意洋洋。
目光如同巡视领地的雄狮,带着胜利者的傲慢,扫过全场被他气势所慑的众人,心中快意无比。
嗯?!
忽然,崔浩志得意满的动作猛地僵住,视线死死钉在角落一处雅座,瞳孔骤然收缩。
崔浩难以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但再次定睛望去!
没错!千真万确!就是那人!
此人怎么会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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