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怡吃完饭后,就从灶房里出来了。
陈婉穗赶紧把剩下的饭菜全吃了,撑得肚子溜圆。
反正,她是一粒米都不会便宜了陈雯淑的!
吃完饭洗了碗,她甚至把自己和沈君怡常用的两套碗筷,也给拿回屋里去了。
她现在读的书越多,懂的事越多,对越讨厌陈雯淑的惺惺作态。
她回屋的时候,隔着个院子,都还能听到陈雯淑在屋里大哭的声音呢。
陈雯淑又气,肚子又饿,白宜明没办法,就只能出去先买些回来。
其实在这个时候,白宜明是有些怨恨白文康和沈君怡的。
恨他们不给自己丝毫的脸面。
也不管他真心喜欢陈雯淑这件事,一个逼着他把人赶走,一个呢,饭都不给他做,还说陈雯淑是和秋月一样的存在,不会让陈雯淑入族谱。
陈雯淑那么好强的人,听了这话,能不难过吗?
白宜明出来后,因为担心陈雯淑久等,所以,他就随意买了一些包子和粥,想到陈雯淑喜欢吃米糕,他就又买了一斤。
等他提着食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妇人站在院子里,而沈君怡呢,则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两人正在说话呢。
那妇人是个牙婆子,专门给镇上的富户采买丫鬟和长工的。
沈君怡很早就认识她了。
因为沈君怡以前,本来想买个小男孩,给白宜明当书童的,当时白宜明刚去白鹿书院读书的时候,他也才十四岁,沈君怡担心白宜明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方便,被人欺负等,就想着给他买个书童。
现在买个丫鬟什么的,并不贵,也就几两银子的事。
几十两银子可能一时半会拿不出来,但要拿几两银子买个书童,对于沈君怡来说,还是不难的。
不过后来没买,是因为白鹿书院那儿,要给书童准备专门的住宿,沈君怡要多花好些钱,养一个书童,也不是简单的事呢。
如今,还是白宜明第二次见沈君怡找这个牙婆子。
他就顿了一下,问:“娘,你要买丫鬟?”
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事做,需要专门买一个丫鬟吗?
沈君怡看了他一眼,就笑了,她说:“老大,你过来一下。”
白宜明迟疑了一瞬,因为担心沈君怡被牙婆骗了,于是,他便走了过来,坐在了沈君怡的旁边。
那牙婆子见到白宜明,还“呦”了一声,对沈君怡说:
“这就是你家老大吧?一晃几年过去了,你家老大竟然都成亲了!想当年,你还担心他在白鹿书院过得不好,说要给他买个书童呢,怎么样?他现在马上要参加院考试了吧?要不要给他买个小厮啊?他以后若是考了举人,身边总得有个小厮,替他鞍前马后地办事吧?读书人,就是得体面。”
白宜明眉眼一动,他转头看着沈君怡,说:“娘,你这是要给我买小厮?”
沈君怡没说话。
白宜明就又继续说了:“娘,我现在都还没有参加考试呢,连个秀才都不是,你还是别买小厮了,用不着。”
他父亲也是秀才,但是他秀才可没有买小厮。
说白了,他们家虽然是读书人,但到底是普通百姓,虽然比一般人要过得好一些,但是和那些富户相比,那是没得比的。
什么小厮,什么丫鬟的,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点远了。
那牙婆子就不赞同地说:
“哎呦,白大少爷,你这就想错啦,你现在可是读书人,身边有个小厮帮你提着东西,那你出门在外,别人也高看你一眼啊。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些同窗,哪个不是带着书童?你说对不对?”
白鹿书院里的同窗们,确实大部分人都带着书童。
但是,白宜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从不会和其他同窗们比较。
这也是他比白文康强的一点了。
白文康就爱跟人比,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
沈君怡听着他们说话,这才慢慢开口: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书童,小厮的,我今天找你来啊,是想托你帮我找两个长工,要男的,十六到二十六岁之间,身高体壮,模样周正,不瘦弱没疾病,也没有娶妻的那种,能找到吗?”
她这话一出,白宜明就转头,震惊地看着她。
不仅他,就连牙婆子,都有些震惊啊。
她试探着问:“这个……你要找的,真是长工?”
沈君怡一挑眉,也反问了:“是啊,怎么了,别人找长工,难道不提要求吗?我琢磨着,我提的这些要求,好像也不过分吧?”
牙婆子想了想,既然是买长工,自然是要找个年纪轻轻的,身强体壮能干活的,那些瘦弱的,生病的,自然是没法干活了。
以及,成过亲的,很多都得顾着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麻烦事多。
这样一看,沈君怡提出来的这些要求,又好像挺正常的。
牙婆子于是点点头:“没问题,没有任何问题,我这边倒是有几个,秀才夫人,我现在就回去,等午饭过后,半个时辰后,我再带人上门来。”
沈君怡点点头,她给了牙婆子十几个铜板,笑着说:“辛苦你跑两趟了。”
这是给牙婆子喝茶的钱,等沈君怡买了她的长工后,会额外给她一些介绍费。
当然,这些长工的卖身钱,也得给牙婆抽掉一些。
牙婆接过钱后,就笑眯眯地走了。
白宜明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呢。
他眉头微皱,脸色不太好看,等着牙婆走了之后,他才问沈君怡:“娘,咱们家还需要长工吗?有什么活需要长工干?还要一次买两个。”
白宜明担心沈君怡对养两个长工没概念,他就说道:
“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长工,是很费粮食的,这些年你养着我和老二,你也知道了,两个男孩尚且难以养活,更何况是两个干苦力的壮年长工了,我看那些养长工的人,多半都是家里有几百亩地的人家,咱们乡下也没这么多地,二叔也没说要找长工。”
白宜明之所以说这么多,倒不是说他有多关心这个家,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涉及到他,家里的事就都是父母做主,他是懒得过问的。
现在之所以过问,是因为他担心沈君怡养不活那两个长工,到时候,还得他挣钱回来。
他每个月在酒楼当账房,也就挣二两银子,这些银子原本是足够他花销的。
甚至还绰绰有余。
但是现在,他已经要交一两银子的家用了,剩下的一两银子,他是要用来养陈雯淑的,他可不想拿来给沈君怡养长工。
沈君怡当然知道长工会很费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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