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他们也听说过,是沈家压箱底的宝贝之一,比之御赐的《天王送子图》,这幅画更是价值连城!据说当年有藩王出价十万两沈家都没卖!竟然也在沈玉薇的嫁妆里?!
王氏眉头微皱,看来沈玉薇没交公的嫁妆里还有不少好东西!
顾明瑶也惊呆了,随即眼中闪过贪婪,“既然有这幅画,那就将这画给我,我去将《松江图》换回来,想必周学士也不会计较。”
沈玉薇一愣,似是没料到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又为难地看向顾昀川,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顾昀川自诩清贵,素来以儒雅示人,此时神情却有些扭曲,“大姐!你还要脸不要?!”
他胸口剧烈起伏,看着顾明瑶似乎恨不能上去打她一巴掌,“《山河万里图》是何等重宝?岂是你随意开口讨要的?还拿去换《松江图》?你当长嫂的嫁妆是你的私库不成?”
王氏也沉了脸,却没有呵斥女儿,反而对沈玉薇道:“既然有这好物件,那便拿出来给川儿打点。你们兄妹也不必再争了,吵得我头疼。”
眼看就要将事情拍板。
顾昀川忽然道:“不行!”
王氏眉头一皱,不等开口,沈玉薇已含笑看向顾昀川,“二弟不必忧心,那幅画若不是二弟前几日借阅时提到它的价值,放在我这也不过是落灰,如今由二弟送去给李太傅,正是锦上添花。”
王氏对沈玉薇的懂事很满意,点点头,“你长嫂的嫁妆也是侯府的一份,你拿去用,不必顾虑。”
顾明瑶翻了个白眼。
不想却见顾昀川涨红了脸,低声道:“那幅画,我前一阵已送……送给吏部的张侍郎了。”
“什么?!”
王氏猛地站起来,却又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黑,扶着桌子才站稳,颤着手指顾昀川,“你!你何时送去的?为何不与我同你父亲商议?那可是,可是……”
她气得话都说不顺。
价值连城的《山河万里图》,他居然就这么轻易送出去了!还是送了一个区区吏部侍郎!比起能直达天听的太子太傅,一个侍郎算什么东西!
一边的顾明瑶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幸灾乐祸地嗤笑起来:“哎哟!我当是什么好弟弟呢!原来早就把嫂子的嫁妆扒拉到自己手里,拿去给自己铺路了!顾昀川,你可真是好算计啊!拿着弟妹的东西充大方,转头又来逼我这个出嫁的姐姐为侯府和你的前程考虑?你可真有脸!”
她忽然又哭着看向王氏:“母亲,您瞧瞧!这就是您一心偏疼的好儿子!我的画是拿去给您的亲外孙请名师谋前程,以后给您长脸的!可他呢?一幅《山河万里图》,居然拿去巴结一个小小的侍郎!到底谁更不顾大局?谁更自私?!”
“你闭嘴!”
顾昀川被亲姐姐如此奚落揭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尤其还是在沈玉薇面前,更是觉得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地吼道:“我那是为了公务!张侍郎掌管官员考绩,若不打点妥当,我如何在户部立足?如何做出成绩?难道都像你一样,只知盯着后宅这点蝇头小利吗?!”
“我蝇头小利?顾昀川你……”
“够了!!”
王氏猛地一拍桌子,看着眼前吵作一团的儿女,只觉得心口堵得发疼。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最终落在哭哭啼啼的顾明瑶身上,良久,道:“明瑶,《松江图》必须拿回来。”
“母亲!”顾明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没有商量。”王氏的眼神冷了下来,“川儿的前程关乎侯府百年基业,不容有失。你今日便是哭死在这里,画也必须还回来!周学士那边,侯府会备上双倍厚礼致歉,绝不会让你难做。但若因为你误了川儿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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