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薇回到锦绣苑,就看到嘴角都撇到地上的霜落。
笑了笑:“霜落,去跟金玉堂说一声,我明日要去万佛寺为夫君祈冥福。”顿了下,又道:“哦对了,再去三秋阁,让二郎君替我抄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来,我要供奉在佛祖案前。”
霜落本不高兴,一听说还要去顾昀川的三秋阁,立马高兴地应下。
白芷从耳房出来,瞧见她扭着腰肢撑伞往三秋阁方向去了。
撇撇嘴,上前来接了沈玉薇的斗篷和手炉,道:“小姐您是没瞧见,听说夫人准备把珍珠给二郎君做填房的时候,霜落那脸拉得,都快比马房里的大黑的脸还长了!”
“噗嗤。”
碧兰笑出声来。
沈玉薇走到暖炉边烘手,也是忍俊不禁,摇摇头,道:“只管看好屋里,外头随她去折腾。婆母不会惯着她。”
顾昀川要承袭世子之位,还要娶高门贵女,自然名声就不能有损,通房到底是奴婢也就罢了,可霜落那心思,恨不能叫顾昀川是她一个人的。
王氏可不是面上菩萨那样的心肠,霜落再作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垂下眼,看自己白皙莹洁的手指,无声低笑——总归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就是。
揉了揉手指,道:“碧兰,给我研磨,我要写封信回扬州。白芷,去给我准备几样东西,明日我在万佛寺要用。”
……
翌日,雪停天晴。
一头大黑马拉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城外万佛寺的山门前。
正在扫雪的小僧抬头瞥了眼,见马车帘布是最朴素的青布,只在边角绣了几枝淡墨寒梅,连个像样的车徽都没有,便收回目光,继续挥动扫帚清理石阶上的残雪。
这等寻常人家的马车,万佛寺每日要接待数十辆,实在引不起他半分兴趣。
车帘被碧兰轻轻掀开,沈玉薇裹着一件月白色斗篷探出身来,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莹白的下颌。
她踩着脚凳下车,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山门前的人群,最后落在不远处一棵松树下。那里停着一辆青布马车,车辕上雕刻着暗纹,虽低调,却透着一股非富即贵的沉稳。
正是她要等的人。
掀开兜帽,低低一笑。
让那原本心不在焉的扫雪小僧看得顿时出了神——这位檀越好生貌美!
“小姐,此时正是人多。咱们先去客堂歇会儿,待香火稍缓些再去大殿?”碧兰拎着放着经文的盒子,小声问道。
沈玉薇却摇了摇头,“为夫君祈福,需得心诚。如何能因为香火气缭熏,便躲开了去?先去供奉经书吧!”
碧兰刚要应下。
那边扫雪的小僧突然伸手,“檀越,经书如今都供在大悲殿,由惠源师伯一起诵念!”
沈玉薇惊讶地看过来,随即一笑,示意碧兰给他抓了十几个铜钱,“拿去买糖吃。”
小僧目送她一直进了大殿内,还红着脸直乐呵。
“小秃驴,又偷吃鸡腿了?”
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屈起,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敲了下。
“你少胡说!”小僧抓起扫帚就朝他身上打,却被一把拎起来,顿时大哭,“呜呜呜,师父,谢流峥又来找晦气了!救命啊啊啊啊!”
被一把丢在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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