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攥着手里的皮革,良久,自嘲地轻嗤一声,朝后靠进圈椅里,道:“顾夫人既然想帮我,我再拒绝岂非不识好歹了?那么,顾夫人需要我做什么来帮你掌控永宁侯府呢?”
语调又变成了那副轻浮的痞调。
听着亲昵,沈玉薇却知晓,这个人,已经离她十分遥远了。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颤。
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看向谢流峥,将那枚狼首铜牌放在了桌上。
“这是……欣兰公主的令牌?你如何会有?”谢流峥显然认识此物。
沈玉薇一笑,没有说话,只拍了下手。
茶室的门被再次打开,赵勇跟小柱子抬着一具长条包裹的物事进来,放在地上,打开后,迅速离去。
那一具女尸,面色青紫,实在吓人。
可谢流峥却依旧靠在那里,懒洋洋地瞥着沈玉薇,“怎么?找我投案自首?”
沈玉薇弯唇,“此牌,是白梓妍之物。”
谢流峥神情一滞。
“此女,是白梓妍派来杀我之人。”沈玉薇又道。
谢流峥脸上的笑意散去。
沈玉薇看着他,轻声道:“我只有一个请求。请谢大人,将嫌犯绳之以法。”
即便顾明瑶真的能夺了炸药的配方,她也不想白梓妍能好端端地活在着世上。
凭什么,仗着能耐就能对无辜之人随意践踏?
谢流峥没说话,只拿过那铜牌,过了会儿,才说道:“你知道欣兰公主的令牌,非亲缘不可得吗?”
这是大景朝那位唯一外族公主欣兰儿的身份象征,世上仅有一块!
这也就意味着,白梓妍的身份绝非一般!
沈玉薇点点头。
这也是沈玉薇担心之处。
欣兰公主身份极为特殊,她的母妃是先皇极为宠爱的北狄族圣女,她十六岁时被先皇赐婚于异姓王端亲王。有她在,便也代表着我朝与北狄族至少表面的和睦,故而连当今圣人对她都十分敬重。
若白梓妍真的是她的亲缘,便是她杀了人又如何?这南景将无人再能动她半分!
“所以,我这不来求谢大人了吗?”沈玉薇轻笑。
这样的沈玉薇让谢流峥觉得陌生,太狡猾了,不是那只为了活路孤注一掷毒兔子,倒像是一只为了利益满腹算计的狐狸。
谢流峥将铜牌在手中一转,站了起来,“成,我应下了。”
沈玉薇抬眼,对上他低垂下来的桃花眸。
多情目中是一层她看不清的情绪,她眼底微颤,也起了身,微微屈膝,“多谢大人。”
谢流峥看着面前不过肩头的脑袋顶,那白玉的发簪温润内敛,低笑一声,“那我也等着顾夫人的好消息了。”
说完,打了个响指,进来两个侍卫,将地上的女尸一裹,直接抬走。
身边带着清甜的气息远去。
沈玉薇缓缓抬眼,房内已再无他人,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忽然一晃,跌坐回了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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