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昂贵的茶杯摔在同样昂贵的“京砖”之上,摔得四分五裂。
杯子中滚烫的茶水,有几滴溅到了朱高燧的脸上和手上,烫的他微微皱眉,但却丝毫不敢躲闪。
毕竟这次的差事,他又又又办砸了。
当初夸下海口问出口供,胸脯拍得有多么响,如今就有多么打脸。
朱棣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看向朱高燧和纪纲的眼神,仿佛是两道闪电,瞬间已经将他们穿透了无数次。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句话显然是说朱高燧的,毕竟自从让他接掌锦衣卫,向纪纲学习情报方面的经验后,安排他的事情中,稍微有点难度的几乎都失败了。
就连皇帝以身做饵,好不容易捉到了弥勒教人证,也被人悄无声息的诏狱中杀掉了。
这件事简直骇人听闻!
让朱棣今后还怎么相信朱高燧,还怎么相信锦衣卫?
相比如丧考妣的朱高燧,纪纲虽然表面上肃着脸,但心中也在暗暗叫苦:
“也不知道是最近气运不佳,还是赵王和锦衣卫天生不搭,没理由堂堂锦衣卫会接连遇上如此多的怪事。”
“照这么下去,恐怕锦衣卫也快混到头了。”
“如果锦衣卫不在了,那我这个镇抚使还有必要留着吗?”
“为陛下干了半辈子脏活累活,手握大把见不得光的真相的我,难道还能指望得一个好下场吗?”
想到这里,纪纲的心中一沉,已经开始偷偷计划自己的退路了。
……
乾清宫中,朱棣足足骂了朱高燧和纪纲一个时辰,这才因为身子乏累,将他们俩赶了出来。
不过,朱高燧算是彻底失宠了,他被罚在赵王府中修身养性,闭门思过,也就是禁足一个月。
纪纲虽然并没有领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朱棣也严厉要求他回衙门自省,今后要谨言慎行。
堂堂锦衣卫镇抚使,情绪失落的走出紫禁城,在回北镇抚司的一路上默默无语,身旁的锦衣卫也都不敢说话。
毕竟在诏狱中出现了重要犯人被杀,凶手逍遥法外的事情,整个锦衣卫脸上都没有光,但如今锦衣卫的弱点注定了查不到凶手。
自洪武年间锦衣卫创立以来,虽然独立于各个衙门和文武百官,只对皇帝一人负责,可以说是大明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武器。
有了他们,上到首辅,下到百姓,都不敢随意毁谤朝廷和陛下,更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权力通天的锦衣卫内部,也自然而然的滋生了无数腐败,而且是无法杜绝和根除的那种。
纪纲吃着朝廷俸禄,生活优渥,他不需要贪。
但不代表
尽管锦衣卫内部也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但这东西毕竟是人编出来的,一样有空子可钻。
正所谓“法无禁止皆可为”,锦衣卫从上到下可是把这一条共识做到了极限。
比如说,按规定诏狱之中是不可以探视的,但如果有人肯出大笔银子,又找到了锦衣卫里面的实权人物疏通。
那别说进去探视,偷偷把犯人接出来住几天再送回去都没问题!
不得不说,这种台面以下的“潜规则”,对于“谈诏狱色变”的人来说不能不算是一种讽刺。
更夸张的是,身处锦衣卫权力顶峰的纪纲,对这一切却毫不知情。
或许,哪怕他知道也无能为力,因为底下人的孝敬,基本上也都出自于此。
纪纲阴沉着脸回到衙门,刚刚坐了没一会,一名小厮进来赔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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