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由神庭帝君本源所化的黑白道种。
在叶枭的掌心缓缓沉浮,每一次转动,都仿似引动了一整个纪元的生灭轮回。
辉月神君陨落的瞬间,整座死寂的太初古矿,彻底活了过来!
“轰隆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轰鸣,自古矿的最深处轰然炸响。
那声音不像是物理层面的巨响,更像是一整个破碎宇宙在发出最后的悲鸣。
归墟崖壁之上,那些被镇压了无数纪元的灰色怨念。
此刻仿若挣脱了枷锁的亿万恶龙,化作了一道道粗壮如山脉的漆黑风暴,倒灌而下。
风暴所过之处,时空法则寸寸崩灭,一切有形之物,都在被强行拖拽着,要重归于混沌。
“完了,全完了!”
断崖之上,那刚刚才从再造之恩的狂喜中回过神来的白骨叟,此刻那张老脸之上已再无半分血色,只剩下源自于神魂最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古矿的‘葬地’被惊醒了!”
他嘶哑的声音都在发抖。
“神庭的秩序之力,是维持此地最后平衡的‘锚’,如今帝君陨落,秩序崩塌,那埋葬了上一个纪元所有神魔尸骸与诅咒的葬地,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拖进去陪葬!”
他身旁,那刚刚才重塑了身躯,气息比之前强横了何止十倍的狂刀,此刻那张充满了横肉的脸上,也同样写满了骇然。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刚刚才被叶枭强行归一的煞气本源,此刻竟是再次开始了不受控制的暴动,仿似要重新化作,那混乱无序的原始怨念。
这片禁区的天,要塌了!
然而位于风暴最中心的叶枭,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这足以让神主都为之绝望的末日之景。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已经开始崩塌的归墟深渊。
他的眸光,只是平静地落在了怀中那道,即便是在昏迷之中,眉头也依旧紧紧蹙起的曼妙身影之上。
他缓缓抬起了手,那只刚刚才强行炼化了一尊神庭帝君的右手,轻轻拂过了风紫月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颊。
指尖那充满了守护与希望的慈悲金芒,如涓涓细流,不断地修复着她那早已濒临破碎的神魂本源。
“主人,我们快走吧!”
脚下那头轮回圣龙发出一声充满了焦躁与畏惧的龙吟,它那执掌轮回的本源之力,在这股足以埋葬纪元的混沌怨念面前,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走?”
叶枭缓缓开口,声音很轻。
“为什么要走?”
他缓缓抬起了头,那双一半归一、一半沉沦的眸子,平静地看向了那片,正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要将他彻底吞噬的混沌怨念风暴。
片刻之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了极点的弧度。
“一群连骨头都烂光了的孤魂野鬼。”
“也敢在我的面前,掀桌子?”
轰!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远比那混沌怨念还要霸道,远比那纪元崩塌还要狂暴的恐怖意志,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他没有去催动那刚刚才成型的五行天阵。
他只是缓缓地张开了自己的左手。
在那只手掌之上,死亡,轮回,守护,战争,秩序,吞噬。
足足六枚颜色各异,却又都已触及本源的恐怖道种,仿若六颗恒古不灭的帝星,悄然浮现。
“我说过。”
叶枭的声音,仿若凌驾于诸天万道之上的至高神谕,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即将彻底归于混沌的死亡禁区。
“这座矿。”
“现在,姓叶。”
嗡!
那六枚本源道种,光芒大放!
一道由六种至高大道法则,共同交织而成的六色华盖,以叶枭为中心,轰然撑开!
那华盖出现的刹那,时间仿若静止,空间仿若凝固。
那本该摧枯拉朽的混沌怨念风暴,在接触到那六色华盖的瞬间,竟是猛地一滞。
紧接着。
在白骨叟与狂刀那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那风暴之中所蕴含的,那股来自于上一个纪元破碎时,亿万众生临死前所发出的恶毒诅咒与不详怨念,竟是好比百川归海,又仿似臣子朝拜君王一般。
开始了不受控制的,倒卷!
它们不再是毁灭。
它们不再是狂暴。
它们仿若找到了新的归宿,新的“秩序”,疯狂地,朝着那顶由六种本源大道所化的六色华盖,汇聚而去!
最终尽数没入了那华盖之中,消失不见!
吞噬!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镇压,更不是净化!
这是以一种,更为野蛮,更为霸道的方式,在强行掠夺一个纪元的“遗产”!
“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叶枭的神海之中,那早已被吓到不敢出声的冥界之主,再次发出了充满了不敢相信的尖叫。
“他竟是想将一整个纪元的怨念,都当成自己大道的养料!”
“疯子,他比刑天那个莽夫还要疯一万倍!”
叶枭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怀中的风紫月,任由那六色华盖,将整个归墟深渊,乃至整座太初古矿的暴动,都强行压制,平息。
然而就在此时。
“嗡。”
一道不带半分情绪,却又充满了无尽威严,仿若来自于九天之外的漠然声音,竟是毫无征兆地,在这片已被六色华盖彻底笼罩的归墟最底部,缓缓响起。
“不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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