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端着茶杯,热气熏得他眼睛有些发涩。
他看着茶水里自己模糊的脸,没喝。
柳长青站在旁边,躬着身子,双手还保持着倒茶的姿势。
“请用茶。”他的声音,比刚才恭敬了不止一点半点。
林风把茶杯放下,茶水晃了晃,没洒出来。
他抬眼看着柳长青。
“老爷子,不用这么客气。”
柳长青直起身,对着身后的老仆挥了挥手。
“你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别进来。”
老仆躬身退下,脚步很轻,出门时还小心地把门带上了。
正厅里,只剩下林风和柳长青两个人。
柳长青走到林风对面的椅子坐下,身子坐得很直,不像刚才那么懒散。
“碑王显世,是雪城百年未有的大事。”他开口,声音沉闷,“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香头,还望恕罪。”
林风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老爷子,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道歉的。”
“老夫明白。”柳长孤点了点头,“香头想知道什么,老夫知无不言。”
林风身体微微前倾。
“我妈,苏晚晴。你知道她多少事?”
柳长青听到这个名字,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组织语言。
“你母亲……苏会长,当年是雪城真正的天。”柳长青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回忆的腔调,“她来雪城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也是孤身一人。”
“那时候的雪城,比现在乱得多。黄白胡柳灰五大家,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王老板那种人,也刚崭露头角,靠着外面的势力,在雪城开了个口子。”
“你母亲,就这么凭空出现了。”柳长青说起这个,眼神都变了,“她既不是五大家的人,也不靠外面的势力。她就靠自己,成立了‘雪莲会’。”
“她一个人,一把剑,压得五大家抬不起头,也压得王老板不敢把手伸得太长。雪城那些年的安稳,是她一个人打出来的。”
林风静静地听着,心头翻江倒海。
这些话,比小姨说的更具体,更震撼。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风问。
“为了镇压。”柳长青说出这两个字。
“镇压什么?龙脉?”林风追问,他想起了小姨的话。
柳长青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不。”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忌讳,“龙脉只是表象。雪城这条龙脉的
“东西?”
“对,一个上古传下来的邪物。”柳长青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它凶戾无比。一旦让它出来,整个雪城,甚至整个东北,都得遭殃。”
“你母亲设下的法阵,祭炼碑王,不是为了掌控龙脉。”柳长青一字一顿地说,“她是在加固那道封印!”
林风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手里的笔记,小姨的警告,柳长青的话,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连成了一条线。
他妈不是在争夺什么力量,她是在守护这座城。
“王老板呢?”林风的拳头攥紧了,“他让我碰石碑,说能帮我梳理力量。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破开封印!”柳长青的语气激动起来,“他哪是想帮你!他是想用你,用你这个新的碑王香头,去反向撼动法阵,把那邪物给放出来!”
“他疯了?”
“他没疯,疯的是他背后的人。”柳长青深吸一口气,“王老板在雪城,只是个台面上的掌柜。他背后,是一个叫‘烛龙殿’的势力。”
“烛龙殿?”林风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对。一个极其神秘又强大的组织。”柳长青的脸上满是忌惮,“他们痴迷于那些禁忌的力量。他们认为,那邪物身上,藏着能让他们超越生死,获得通天彻地本事的秘密。”
“所以,他们想唤醒那个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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