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力量涌动,也没有任何光芒。只有一股死气沉沉的寒意,顺着他的掌心,钻进他的骨头缝里。这股寒意与碑王之力截然不同,碑王之力霸道蛮横,充满了生命最原始的野性。而这股寒意,是彻彻底底的死。
他的身体本就亏空得厉害,被这寒意一冲,眼前猛地一黑。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段破碎的胶片。昏暗,粘稠,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轮廓在黑暗中蠕动,无数条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捆绑着那个轮廓。还有无数模糊的人影,围着石碑,进行着某种诡异的祭祀。
“唔……”
林风闷哼一声,触电般收回了手。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又变得煞白。胸口和肩膀的伤口,像是被重新撕开,剧痛钻心。
这玩意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看着那块静静立在角落的石碑,眼神变得复杂。他感觉,这石碑和地底那个怪物,是一套的。
接下来的三天,雪城出奇地平静。
御水龙都的重建工作在王金海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更厚的防弹玻璃,更坚固的合金大门,甚至在地下停车场都加装了隐蔽的防御工事。这里,正在变成一座堡垒。
林风哪也没去,就在王金海的办公室里待着。他大部分时间都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像是在睡觉。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正在用体内缓慢恢复的力量,一点点地梳理着整个雪城的气场。
那场大战之后,雪城的地下世界,就像一锅煮沸后又被强行降温的水,表面平静,底下却全是暗流。斧头帮倒了,烛龙殿元气大伤,留下的权力真空,让无数双眼睛都盯了过来。
但这些,都不是林风关心的。他心里总有种莫名的烦躁,像是一只苍蝇,总在耳边嗡嗡响,却怎么也抓不住。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秦兰走了进来。她依旧是一身黑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有麻烦了。”她说话向来直接。
林风睁开眼,黑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说。”
“陈瞎子,刘药师,还有我们收拢回来的几个老人,都说最近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秦兰递过来一份文件,“时间、地点,还有他们察觉到的细节,都在上面。”
林风没接那份文件,他重新闭上眼。
这一次,他主动催动了胸口那块木牌的力量。整个雪城在他脑海里,不再是钢筋水泥的建筑,而是一张由无数气流组成的、复杂无比的能量网。
大部分气流都正常流转。唯独有几缕细如发丝的黑线,像水里的寄生虫,无声无息地在能量网中穿行。它们没有固定的源头,仿佛凭空出现,却都有着明确的目标。
一缕,缠在平安街一百三十七号,鉴古斋的上空。另一缕,盘旋在城郊刘药师的药庐附近。还有几缕,分别附着在其他几个雪莲会老成员的活动区域。
这些黑线,充满了阴冷、死寂和纯粹的杀意。
林风猛地睁开眼。“我看见它们了。”
秦兰愣了一下。“看见什么?”
“一些见不得光的老鼠。”林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还有些僵硬的肩膀。“那个殿主,伤得不轻,自己不敢露面,就放狗出来咬人。”
“你想怎么做?”秦兰问。
“打狗,得让主人也跟着疼才行。”林风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正常关店。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秦兰瞬间明白了林风的意图。“你要拿鉴古斋当诱饵?”
“不是诱饵。”林风转过身,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口白牙,“是屠宰场。”
入夜。
平安街的灯火,一盏盏熄灭。鉴古斋里,陈瞎子慢悠悠地擦拭着柜台上的一个青花瓷瓶,仿佛对外面的变化一无所知。他擦得很仔细,连瓶底的落款都没放过。
擦完最后一个物件,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到门口,拉下了那扇老旧的卷帘门。
“咣当——”
卷帘门落下了一半,卡住了。陈瞎子“唉哟”一声,用力拽了拽,门还是纹丝不动。
“这破门……”他嘟囔着,弯下腰,想去看看是哪里卡住了。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三道黑影,如同从墙壁的阴影里渗透出来的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没有脚步声,没有风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其中一道黑影,手里握着一柄比黑暗更深的短刃,悄无声息地抹向陈瞎子的后颈。
眼看刀刃就要触碰到皮肤。
“叮!”
去读读小说网